旁邊的人都在看好戲,唯獨駱雲對顧輕書輕笑了番,淡聲道:“顧公子,請吧。”
趕巧了,他話說出口的瞬間,黃玉文等人正好踩著點來國安院。
自從曾老來了之後,他們的日子也是苦不堪言。天字班的人都是些紈絝,從前的學政和夫子都知道他們的德性,也不打算教點什麼,隻求他們別鬧事就行了。
可如今不一樣啊。
他去國安院晚了,就被罰站在大門口,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傳到他姐姐耳朵裏。
嗬,幾天的時間內,他姐姐送來三嬤嬤了,臉一個比一個青,手段一個比一個狠。
他挨罰的時候,他爹還搬個椅子就這麼坐在跟前,捧著盤瓜子,讓人唱著小曲來看他挨打,簡直比什麼刑部大理寺的酷刑還要叫人頭皮發麻。
兩次之後,直接給黃玉文教乖了,再也不敢無故缺席,更不敢遲到早退,連帶著在這些個人的逼迫之下,還背誦了一首詩。
背詩啊,黃玉文也沒想到自己囂張一世,居然還能有這麼一天。
而他身邊的薑堯,也是同樣的如喪考妣,唯獨狀態好一點的,就是周致恒了。這人能耐大得很,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也能夠調整過來適應。
黃玉文每次看到他都狠得牙癢癢的。
他這會尤其的思念顧輕書,想著要是他顧兄弟在這,他幹點什麼壞事都有顧輕書在旁邊幫襯著,多麼的快樂啊。
誰知他盼了這麼久的顧輕書,居然要去宴字班。
黃玉文本來耷拉個腦袋,滿臉的倦色,一聽到這番話,人都清醒了,交上了薑堯一起,打算去找駱雲的不是。
旁邊的人瞥見這一幕,都極其的興奮。
認真說起來,國安院內最不消停的,真的不是宴字班。宴字隻是有著很深的成見,世家子弟們瞧不起旁人罷了。
論找事,黃玉文還真的是沒輸給過誰。
“做什麼……”黃玉文這麼氣勢洶洶地衝過去,剛打算發火,卻聽顧輕書不鹹不淡地道:“替我謝過任學政,不過天字班挺好的,我並不打算去宴字班。”
黃玉文那火氣,騰地就煙消雲散了。
瞥見顧輕書回過頭來,他還滿臉堆笑地對顧輕書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顧兄弟,義氣!”
駱雲皺了下眉頭,目光落在了顧輕書的身上,停歇了瞬。
他入國安院前,曾看過顧輕書上一次大考的答卷。平心而論,被曾老如此維護,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說驚為天人,是半點都不誇張。
因而他也對顧輕書多了些好奇,想著見麵之後可以與其切磋一二,哪知瞧見了人後,卻與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想的顧輕書是彬彬有禮,溫和謙卑的書生模樣。
眼前的這個顧輕書……
對方穿了一身玄色衣袍,頭上還帶著個金冠,外麵罩著件雪狐皮大氅,手裏還握著一個方金紅漆四角珍獸的手爐。
手爐上的寶石顆顆飽滿,幾乎晃瞎了他的眼睛。
略一抬眼,還能看見對方耳邊金光燦燦的彌勒佛。
……怎麼說。
不說名字,他以為眼前這個一身富貴的人,是黃玉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