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兩人往屋內走。
卻瞧見臨窗的位置坐著一個人……確切的來說,此人也是一身書生打扮,看著跟他此前沒有太多的差別,甚至年紀還要比他大上一截。
季桓微愣了一下之後,便對著此人行了一禮,道:“小生見過白舉人。”
沒錯,這個人他還是認識的。
盛京城內赫赫有名的白舉人,此人學問極高,盛京內的詩學會眾多,白舉人屬於那種沒有背景,純粹是寒門出身的人。因為同病相憐,白舉人總是會去那種寒門舉辦的詩學會,給他們講解學問。
可是,季桓萬萬沒有想到,幫助他的人,居然是白舉人!
從前他讀過這個白舉人的文章,也知曉對方是一個極其有能耐,並且學問極好的人物,也曾經生出了想要與對方結交的心情來。
可是後來卻聽說,白舉人屢次不中,如今已經是自甘墮落,成為了那些個世家子弟的代筆。
靠著代筆的錢,在盛京裏頭置辦起來了宅子,甚至還買了幾個仆從,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季桓得知了這些事情之後,這結交的心思就淡了許多。
卻沒有想到,這個白舉人竟然還有著這樣的能耐……
“季公子,你誤會了。”白珵看著季桓的表情,就能夠猜到季桓心裏究竟是在想寫什麼。他淡笑了一瞬,抬眼轉向了高鶴。
也就是那個帶著季桓一路從會場逃到了這裏的護衛。
“這位,是高鶴高先生,也是恩人派來保護我的人。”
“恩人?”季桓不解地看向了他。“舉人口中的恩人究竟是誰?”
“是誰不重要。”高鶴抬眼,看向了季桓。“隻是季公子,類似於今日這種事情,萬不可再做。”
季桓聽到了這句話,先是冷笑了瞬,隨即道:“我原以為兄台能夠冒死將我救出來,也是個有想法之人,萬沒有想到,竟也是一些貪生怕死之輩!”
高鶴聽到了他的話之後,倒也沒有生氣。
“季公子覺得自己是在做大事,甚至是在為了天下百姓鳴不平,可是,我想問一下季公子,今日你這麼鬧騰了一通,你覺得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季桓聞言,卻是沉默不語。
“如今燕朝的情況,若都說是董宏的錯,那董宏尚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隻不過世人較為追捧他,故而他才會成為似季公子這樣的人的憎惡對象,可認真的說來,沒有董宏,日子就會變得好過嗎?”
“隻怕不然吧。”高鶴淡笑了瞬,瞥見季桓臉上冒出了怒意,卻也沒有在意,反而是繼續往下說道:“季公子同他人相比,也是全然不一樣的,你是有心人,就更不能辦這樣的壞事了。”
“既是都已經存了死誌,想要將朝廷的惡行揭示出來,那怎麼可以隻說董宏,或者說是隻在盛京說,天下的百姓都是燕朝的臣民,要知道這件事情,那就應該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才是。”
季桓愣住了,怔怔地看著眼前人,好半晌都說不出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