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對安王殿下的了解,他是不會參與奪權的。”楚雲西說到此處,微微停頓了一下。“奪權從來都是我們的意願,而非是安王的意願。”

“架著一個不願意的人,上去了一個他不想要抵達的高位,並非是明智之舉,此事,你我皆清楚。因而,我從不打算通過任何事情,去啟發,或者是勸導安王些什麼。”

“隻不過在湍急的河流裏,更希望他選擇一些對自身更有保障的法子。”

顧輕書微頓,她看著楚雲西的眼眸,能夠清楚地感知到,他並沒有說謊。

認真說起來,從剛開始認識到了如今,楚雲西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他確實對這件事情不太熱衷。

此前的籠絡,說是籠絡,其實也沒用上太多的手段。否則,憑著楚雲西的本事,哪怕顧輕書不願,他也有辦法讓她點下了頭來。

這是出於武力,還有他在邊疆的多年經營之下得來的東西,顧輕書也是認可的。

但他並沒有。

甚至在她明確拒絕了之後,葉成、夏亦銘之類的人都多有動作,想要說服過她。唯獨楚雲西,他不曾勉強過顧輕書一次,也從未提出過強人所難的要求來。

這些顧輕書也不是不清楚。

隻是她不太理解,倘若楚雲西不是出自於這個方麵的原因的話,他又為何還要做這些事情?

“如果你隻想從我這邊,聽到一個懇求的話,那我的懇求,隻有娶你一項。”

就好像是在應證顧輕書心裏的疑惑一樣,楚雲西看著她,緩緩地吐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風吹樹葉,沙沙作響。

楚雲西沒有一定要從她口中得到什麼回答,而是褪下了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披到了顧輕書的身上。

“夜深了,早些休息罷。”

“明日我再來看你。”

顧輕書來不及拒絕,他便已經轉身離去。

等他走了許久了,錦歌尚且還拿眼看著她。顧輕書一時無言,微整了一下麵上的表情,淡聲說道:“明日我要出門。”

楚雲西還說明日見,反正她不在家,見什麼見。

錦歌:“好的。”

顧輕書:……

她抬眼看了一下,楚雲西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翌日一早。

顧輕書難得沒有磨蹭,直接領著長安出門。

時辰尚早,太陽才剛剛從天邊露出了半張臉。顧輕書坐在了馬車之上,整個人有些昏昏欲睡。

她支著自己的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瞌睡。

再醒來時候,太陽已經升到了正上空,而她所坐的馬車,則是一路駛出了盛京之中,到了一處山莊外邊。

他們來得晚了,裏頭已經很是熱鬧。

所到之處,皆是鶯歌燕語一片,來往之人,俱是盛京之中的貴女。今日來這邊的貴女,穿著打扮一新,唇邊還帶著一抹羞澀的笑容。

每人手裏邊都捧了一支梅花,梅花的顏色各不相同。

顧輕書乍然出現在了這裏,還引起了不少的騷動。

“那黑衣女子是誰?”

“這一身裝扮,好生氣派。”

“此人你們都不認識嗎?這就是那惠安閣的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