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華貴非常,實際上卻非常的耗費心思。

蕾絲好看,就是坐下的時候容易起皺,她慢悠悠地理著身上的衣裙,眼神未曾看下場內的任何一個人,然而姿態間流露出來的隨意和漫不經心,就是對眼前這一群人最大的嘲諷。

顧輕書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傳遍了整個亭子之中:“黃玉文說得沒錯,確實是比不過明月。”

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去,包括董塵禹,他抬眼,定定地看著顧輕書。

顧輕書這話,無疑是在幫黃玉文解圍。隻可惜,黃玉文再如何也是貴妃的胞弟,而她呢?她又是個什麼?

一個商戶女而已,此前還要靠別人的救濟才能夠活下去的人,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而顧輕書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的人心頭一驚。

隻見她請抬眼,顧輕書今日難得的點了唇脂,唇脂是純正的大紅色,而她的墨發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辦法,弄得彎曲得如同波浪一般,海藻似的散在了她的臉頰旁邊。

頭上戴著一個兩側綴著長流蘇的珍珠發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裝飾,耳邊則是佩戴著同樣的珍珠耳飾,整個人看起來華貴大方。

這一抬眼,幾乎就是豔壓群芳的存在。

然而與她過分豔麗的外貌所不同,顧輕書的唇邊勾著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落在了旁人的眼中,就是最深切的嘲諷了!

“前些日子滿春閣內舉辦盛會,那位明月姑娘就彈奏過這一首曲子。”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幾乎是瞬間,在場的所有人皆是看向了那楚薇。

顧輕書可不管他們是什麼樣的表情,更不管楚薇的臉色有多麼的驚悚,她隻淡聲說道:“不光是明月,汜水巷子擅長琵琶的姑娘們,最近都在彈這首曲子。”

而黃玉文不知道,是因為黃貴妃的事情,他父親特地囑咐過了他,讓他在外務必要小心行事,切莫再惹禍上身,因為父親管得緊,黃玉文確實好久都沒去過那些地方了。

“我一個商戶女,人微言輕,諸位不相信倒也正常。恰好這麼多人在,隨便差人過去,去汜水巷子問一句,問問這些日子去那邊的客人,還有所有的姑娘和老鴇,哦……”顧輕書說到了這裏,微微一頓。

她轉向了這些個人,麵上噙著一抹冰涼涼的笑:“實在不行的話,去將那位明月姑娘拉過來,讓她彈奏一曲《水月籠紗》給各位聽聽就行了。”

“對了。”她眯著眼睛,勾唇看著台上麵色煞白的楚薇,淡聲說道:“你剛才說這首曲子叫什麼?《閨思》是吧?看來你連名字都不曾知曉,就直接拿了曲子來用了呢。”

“你胡說!”楚薇突然失聲尖叫,神色瘋狂:“顧輕書,你分明就是信口雌黃誣陷我,你就是對之前的事情懷恨在心,想報複我而已!”

顧輕書笑了,毫不避諱的同她對視,眼眸裏甚至不帶半點的情緒,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針對你,就是蓄意報複。”

“我還沒告訴你吧,這首曲子是我親手所作,差人送給明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