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的眼中，每一方各出了一個人，最後留下了一個相對公平的薑家人，還有一個用來震懾他人的楚銘鈺，那麼這個科舉也算得上是盡善盡美了。
這大概是皇帝在合理的範圍之內能夠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薑家往日裏雖然跟這三方瞧著都沒有什麼交集的模樣，可薑家最為主要的孩子。
也就是薑堯，跟周致恒是多年的好友。
或許在皇帝的眼中，兩個孩子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來，尤其薑堯是一個扶不起來的，他不像是周致恒那樣一直都在韜光養晦，更不是真的可以入仕考科舉的人。
比較起來，除了薑家人的這個身份之外，他好像就是第二個黃玉文。
出於這一點，皇帝覺得薑堯與周致恒的關係在這其中起不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小孩子的事情，如何能夠跟政務相提並論呢？
但恰恰就是這一點。
皇帝對薑堯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首先薑堯並不笨，他甚至有著超乎於許多同齡人的敏銳嗅覺。
薑堯若是說有缺點的話，那就是真的讀不了書，他天生就沒有掉書袋的那個命，在這個一向都是以科舉讀書來取士的燕朝，就顯得沒有特別大的優勢了。
但其實，他雖然讀書不行，可薑家的人都知曉薑堯非常的聰敏，從很多事情之上，也能夠看得出來，薑家是有意培養薑堯的。
薑家那種門風，如果真的想要管教薑堯的話，有太多的方式和辦法了，並非是一定要讓他跟著兩個紈絝子弟身後。
但實際上薑堯就是與周致恒、黃玉文相交多年，他看起來是三個人當中最為平庸的一個，不如黃玉文會玩、愛玩，不如周致恒隱藏得深。
然而卻是三個人之中，顧輕書眼裏綜合素質最高的人。
這一點上，除了薑家人大概也很少知曉，畢竟如果薑家真的覺得薑堯沒有用的話，那麼朝堂之上的事情是一點都不會告知薑堯的。
甚至都不會讓薑堯聽到了一絲半點的風聲，而如今，很明顯薑堯已經參與到了家中最為核心的事情之中，並且還能夠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你是什麼想法？”顧輕書抬眼看他。
薑堯沉默了一瞬。
哪怕是跟他最為熟悉的黃玉文，都沒有問過他這樣的話，但是顧輕書就是一眼看穿，而且知曉，這件事情裏麵占據主導的人，既不是他那個馬上就要走馬上任的伯父。
也不是他的父親，更不是吳王一家。
而是他。
是否跟吳王一脈聯手的事情，薑堯還在考慮。其實薑家有著他伯父和他父親在內，按理來說根本就輪不到了薑堯這個毛孩子來做決定。
但是他祖父此前有留過話，說的就是以後讓他當家。
他父親性子軟弱，伯父又過於剛直，一定程度之上都有著非常明顯的缺陷，隻有他，能夠判定清楚事情的走向，然後做出判斷來。
他不過才二十幾歲，這樣的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