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最不想聽到的,大概就是這樣的話了,他神色激動,當即就要起身,想要說些什麼,沒有想到顧輕書那邊率先開了口,淡聲說道:“先不談是否會拖累我們的事情,如今你打算怎麼做?”
餘紅梅微怔,她開始的打算,就是先接近太子,然後再一步步地瓦解,但是如今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對這件事情其實已經很是排斥了。
餘紅梅抬眼看了旁邊的顧衍之一瞬。
她能夠舍得去自己,但是這個傻子在知道她為了複仇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之後,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感想,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餘紅梅的猶豫,就已經很是能夠說明問題了。
她此前一直都不想要與顧輕書他們相認,也正是因為如此。
人一旦有了什麼牽掛之後,就再也沒辦法像是之前那樣,做到了心無旁騖。而顧輕書明顯也不是打算真的向她要一個什麼回答,她隻是淡笑了一瞬,輕聲說道:“如果暫時沒有特別好的辦法的話,倒是不若先等等看。”
餘紅梅抬眼看向了她,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餘紅梅還看不出來顧輕書的能耐的話,那也真的是白活了許多年。
難怪盛京之中的人,一直都對顧輕書很是忌憚。
她這些日子也聽了不少有關於顧輕書的傳言,知曉了她此前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就可以將生意做到了風生水起,也知道了她在生意最為鼎盛。
如今在整個燕朝都還是獨一份的鑽石生意剛剛起步時,毅然決然地就放棄了自己所有的經營,將所有的一切產業充公後離開了盛京的事情。
說實在的,光是這一份魄力,就已經是許多人做不到的存在了。
更別說顧輕書在那之後,還可以順利返回盛京之中,得罪了如今燕朝朝堂之上勢力最大的董宏,還可以在這邊靜坐。
人想明白有些事情,其實往往隻是在一瞬間。
她一直覺得自己麵對的是龐然大物,所以輕易地不敢麻煩自己。而跳出了自己的事情之後,她才真正發覺。
顧家所麵對的,也並非是什麼容易之事。
尤其是顧輕書與董家的事情,想要不傷筋動骨就解決,幾乎是不可能的。
顧輕書兩年前能夠擺了董宏一道,而今說不準也可以做到才是。
不過從始至終,在餘紅梅的心裏,她都覺得這件事情是自己的事,哪怕是顧家從前與他們家的關係極好,也不能夠隨便地將顧家人拖進來。
從前的交好,不代表說旁人一定要幫助她報仇。
在這一點上,餘紅梅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顧小姐的意思是?”她沉默了許久之後,看向了顧輕書。其實現在也不是特別好的時機,別的不說,朝政亂成了一團。
幾方勢力的角逐,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餘紅梅也怕自己隨便出手的話,會影響到了顧輕書的布局。
顧輕書聞言,輕笑了一瞬,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既是開了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