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該讓顧輕書離開,而是該想盡一切的辦法,將她留在了身邊才對。
如果可以重來的話,大概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
周致恒想起從前的種種,心底很是複雜。
“如今這等情況之下,我已經淪為了董宏的階下囚,你在盛京之中也不大安全,所以我想請你,去嶺南一趟,那邊還有我外公與母親,他們掌著嶺南大半的兵權,如果能夠順利地出兵的話,董宏這個亂臣賊子,必定能夠被斬落於馬下。”
周致恒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如今不是敘舊的時候,一切的事情,都得要在解決了當下的一切之後,再來慢慢地細說。
出於如此,他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抬眼看向了顧輕書。
卻見顧輕書的表情很是寡淡,聽到了他提起了嶺南,甚至沒有太大的情緒。
周致恒微蹙眉,敏銳地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
“你若是覺得為難的話,也可以幫我送一封信到嶺南,隻需要告訴他們我一切都好,讓他們正常出兵,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就是。”
吳王在盛京之中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退路的。
隻不過因為當時吳王死的實在是太快,也實在是沒有給人太多的準備,周致恒暈過去之後,直接被董宏給控製住了。
他們哪怕是有所安排,在董宏的千軍萬馬之下,也隻能夠做出退讓。
如今隱匿在了暗處的人,都蓄勢待發,周致恒一聲令下,多少還是能夠護得住他性命的。
隻要嶺南出兵,大軍壓陣的情況之下,他趁亂逃走的話,董宏手裏麵少了一張最為重要的牌,那麼主動權,也就到了他的手裏邊去了。
當然了,這裏麵也需要顧輕書的幫助,周致恒不清楚楚雲西走之後,留了多少人給顧輕書,但他想,怎麼也不可能是顧輕書一個人的才對。
所以隻要是顧輕書願意的話,出手幫他一下,那麼日後……
他往前一步,麵上帶了些許的急切,卻還是無比認真地說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有些讓你為難了,可如今朝上的動向你也瞧見了,再不製止董宏的話,燕朝隻怕就要毀在了他的手中……”
顧輕書聽到了這一番話之後,忽而抬眼看了他一瞬。
她眼中漆黑一片,周致恒看見了之後,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去。
卻聽顧輕書淡聲說道:“你在乎嗎?”
“什麼?”周致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怔愣了片刻。
“燕朝的興亡。”
周致恒臉上的表情動了一瞬,隨即勉強一笑道:“你這話是何意?我怎麼會不在乎?”
不想,顧輕書卻是走出了陰影之中,這個時候,周致恒才注意到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裙,整個人與月色融為了一體,分明一身黑色,卻恍若聖潔到了極點的月下之女一般。
叫人不敢直接與其對視。
顧輕書麵色平靜地道:“若你真的在乎的話,又如何還會與遠國之人聯手?”
這話一出,整個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周致恒臉上的表情,僵硬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