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西下,掘沃堡陷入了難得的死寂。

城牆內外布滿了血汙,濃重的腥味兒彌漫在濕潤的空氣中,令人作嘔。

奧拉夫踩著泥濘瑣碎的屍骨,趕到中軍的將帳前,瑟莊妮的親族護衛早已等在門口:

“戰母已經等候你多時了!將軍,準備接受懲治吧!”

大帳內能感受到冰冷徹骨的寒意。

顯然,是床鋪旁那柄沾滿血漬的巨大連枷所散發的……

瑟莊妮側躺在臥榻上,披著一件緋色長袍,臂膀與脖頸被麻布纏繞,隱隱可看見滲出的紅色血跡。

一位清瘦的女巫正輕輕收拾起藥罐,像是剛給她換完草藥。

見到奧拉夫進來,女巫立刻告退,

而周圍的衛兵則都很複雜的盯著這位戰功顯赫而又數次公然違抗軍令的先鋒軍統帥……

“你來了,都退下吧。”瑟莊妮的語氣有些慵懶。

護衛統領想要說些什麼,但在她不容忤逆的眸光中,還是沉聲告退……

奧拉夫看著所有護衛都退出大帳,才半跪著,低頭說道:

“女王,我違抗軍令沒有立刻回防掘沃堡,不僅導致兵敗,還差點害你被德瑪西亞人……請治罪吧!”

瑟莊妮沒有說話,奧拉夫開始有些不安,跪在地上更是一動不動。

雖然忤逆女王的軍令已經算是家常便飯了,但這次可是差點害了整個凜冬之爪敗亡!

良久,才聽到瑟莊妮開口:“你是違抗軍令還打了敗仗,但也多虧你敢於進攻,牽製住了諾克薩斯的主力……

聽說你帶領洛克法的戰士繞過諾克薩斯的滑鐵盧防線,去突襲他們所占據的叢林,結果被他們的劍士打敗,還險些被德萊厄斯俘虜?”

“是的,女王,您無所不知!”奧拉夫有些心虛的抬眸瞅了眼瑟莊妮的臉色。

女王的眼睛像冰塊一樣寒冷而晶瑩,流露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微微輕揚的嘴唇被極地的凜風打磨成雪色,棕色淺淡的短發一如極地的冰河……還是自己心目中那樣,依舊的英姿颯爽、風采迷人。

“能與德萊厄斯的精銳部隊正麵作戰,比起那些還未戰鬥就逃跑的人,你勇敢多了!起來吧!”瑟莊妮對右翼軍團不到兩天便被德瑪西亞先鋒軍瓦解擊潰的消息,還有些憤慨,接著她摸了摸鼻子,提高音量:

“你居然能夠毫發無傷?我可就沒有你幸運了,我今天在戰場遇見了一名巨劍將領,他高大勇猛,而且他的劍刃劃傷了我的左臂,幸虧我的連枷可是臻冰武器,使老娘能夠斬斷他的巨劍打的他落荒而逃!……”

女王難道不是被德瑪西亞人的投石車砸傷的嗎?

奧拉夫心中詫異,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興奮中帶著敬佩的說道:

“女王,您說的巨劍將領應該是德瑪西亞的先鋒指揮官——蓋倫!那可是德瑪西亞人的驕傲!您居然能打的他落荒而逃,不愧是萬王之王!您是瓦羅蘭大陸最強大的戰士!”

瑟莊妮淡然地將胳膊肘支在臥榻上,用手托著她那漂亮紅潤的臉,靜靜聽著奧拉夫滔滔不絕的吹捧,不知不覺臉上印出一抹緋紅。

這傻子,總是這樣,自己說啥都信……

“奧拉夫將軍,縱使這場戰役輸了,我也一定會帶領凜冬之爪重新崛起!”

“當然,我相信你,你是凜冬之爪所有戰士的驕傲與信仰,我們都會追隨你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