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迷迷糊糊到了此人住所?”魏玦認出是花笑癡的嗓音,聽得此言,不禁後頸生涼,隻得屏息靜臥,不敢貿然動彈。
卻聽房頂傳來男子笑聲:“花坊主,莫非你連我也要殺麼?”
“我最煩別人無事嚼舌根。”屋外的花笑癡言語漠然,推門道:“進屋詳談。”
隻見紅影忽閃,自房閣飛簷飄然而至,輕巧落於花笑癡眼前。梁英落瞧見來人,腳下騰挪,倏然間已將花笑癡護於身後,雙眼冷冷地盯著麵前的紅衣男子。
“不礙事。”梁英落見花笑癡擺手,衣袂帶風,轉眼又是到了房門之外。
“無憂坊果然是高手雲集,令人佩服。此等絕妙身法在這江湖之上,恐怕也是不多見的。”那紅衣男子口中稱讚,目光則是瞥向門外,暗自提防。
此人年歲與花笑癡相仿,赤焰袍,玄風帶,長發披肩,笑麵迎人,脖頸之側刺著一尾青色鳳凰,格外醒目。
“你們青教中人都喜歡這般明褒暗貶麼,看來南海荒蠻之地也並非無人教化。”花笑癡緩緩落座,不動聲色。
“花坊主談笑間唇槍舌劍,嘴上功夫果然是不饒人半分吶。”紅衣男子聽他話中帶刺,僅是一笑了之。
“洛笙煙,你在青教五行散人中也算是老輩人物,嘴巴還是如此不知收斂。”花笑癡端起身旁的茶杯,輕吹浮葉,說得慢條斯理,“倘若還是像以前那樣廢話連篇,到頭來隻怕又是英雄易氣短,紅顏多薄命。”
洛笙煙聽得眼神不善,臉上卻仍是笑意未減:“知人過往,博古通今,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冷麵諸葛。”他言語間,右手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開口問道:“那麼,我要的東西呢?”
“昔日《三都賦》出世,也不過如此。”花笑癡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封手信。
洛笙煙聽出他話裏嘲諷之意,輕笑道:“錢財即來即走,與我們而言隻是身外物,不值一提。花坊主非本教中人,自然是不知道這封信有多重要。”
“那也未必。”花笑癡兩指彈抖,手信轉眼飛向洛笙煙,
洛笙煙隨意接過,眉頭一挑,“看來花坊主是瞧過這封信了。”
“哼,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之流,豈是我輩所為?”花笑癡自命清高,聽得神情不悅,“就憑這手信上的署名,便已是猜到七八成。”
“哦?那在下便是洗耳恭聽了。”
“既然你想聽,不妨先說些貴教往事。”花笑癡端茶而飲,緩緩道:“數百年前,‘夜都’上官霄參透五門玄機後隱居南海,傳道授武,漸成青教一脈。因其早年為中原武林不容,是故立下教訓,不許教眾踏足武林。”
“十八年前,貴教前任教主夏離突然失蹤,由‘殘陽使’仇天問代理教中事務,事情就發生了變化。仇代教主繼位之後,野心勃勃,漸有染指中原武林之意。當時以碧仙宮為首的江湖各派幾番阻撓,以至於互有損傷,貴教才按兵不動,韜光養晦數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