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自在菩薩。”魏玦口誦佛語,暗定心神,簡單拭去其肩背雨水,幫她披上衣衫,低聲道:“你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去尋處地方更衣。”他出門找了間空閑客房,換完衣衫便是折回。
隻見聞人栩薇此時已是坐於床邊,斜倚床榻,手撐床沿,頗為吃力,不禁奇道:“咦,你身上的穴道解開了麼?”
“什麼都不懂,還有膽在這江湖行走。”聞人栩薇側目瞧來,嗤之以鼻:“封住穴道的原本就是真氣,自然是會散去的,隻是頗費時間罷了。”她見魏玦駐足原地,忽地怒道:“還不過來幫我一把?!”
“這女子脾性如此暴戾,還是換上男子裝束更好些。”魏玦心中思付,行至床邊。“不知姑娘要我做什麼?”
聞人栩薇指了指身旁的梳妝台,沒好氣道:“自然是扶我去梳妝,我可不想用現在這副樣子去見人。”
魏玦小心將她扶於銅鏡前,本想落座歇息片刻,卻聽聞人栩薇開口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她語氣隨意,猶如使喚家仆。魏玦不願與之糾葛太深,也不多言,當即退身闔門,下樓去了。
此時大堂內雜聲漸起,已是陸續來了酒客。或錦衣華服,舉止優雅;或佩劍帶刀,一臉英氣;或侃侃而談,把酒言歡;或低首不語,悶聲自飲。眾人雖是各行其是,可雙眼均是有意無意地瞧著門外,似是在等什麼人出現。
“這幾日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真是倒黴透頂了。”魏玦正覺奇怪,忽聽得一名少年滿腹怨氣。
另一少年緩緩道:“錢師弟,你莫要動氣。信件被盜之事,我已通知在外的師兄弟加緊追查,想必應馬上就有回應了。”
魏玦發覺二人嗓音耳熟,循聲望去,隻見大堂的西北角坐著三名錦衣少年,相圍而飲。他仔細打量方才說話的黃衫少年,不由得一驚,暗付道:“這不是昨日遇見的明宗弟子麼?”
那錢師弟仍是滿臉怒氣:“哼,若不是上次那幾頭畜生無緣無故地跑了,現在定能將那殺千刀的小白臉抓到。想我明宗子弟在江湖也是有頭有臉,何時受過這等鳥氣!”他語氣甚是不滿,將手中酒壺捶向桌板,濺出些許酒水。
另一邊的灰衣少年低頭飲酒,輕聲道:“裴師兄,錢師兄。我看那小子身手不差,說不定真是青教派來的細作。眼下我等回師門複命,此事也是應該向掌門稟報為好。”
“萬萬不可。”裴師兄當即搖首:“韓師弟你要知道,我等此行送信到流雲軒,本就是商議討伐青教事宜。若是被掌門知道信件遺失是與青教有關,豈不是罪加一等?”
“南平師兄說的無錯。”錢師弟聞言,亦是讚同:“我們隻需回報信件被盜之事即可,其他的就無需再提了。掌門最多罰我們三人麵壁幾日,並沒有什麼大礙。況且單憑這般推論,也無法斷定那小子就是青教的人。”
悲南平壓低嗓音,緩緩道:“若是貿然稟明其中細節,讓他人知道本門還沒與青教交上手,就被擺了一道。惹惱了掌門不說,今後你我還如何在本門立足?懷忠,有些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要多番思量,才能保以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