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兄長頻咳不止,東陵軒胤於心不忍,起身上前攙扶,急道:“皇兄,臣弟扶你去乾雲宮安寢吧!”再這樣咳下去,他真怕兄長會咳出血。
“滾,朕不需要你這種胞弟假猩猩的攙扶,朕不屑咳咳……!”
東陵烈琰使勁將東陵軒胤推開,潭眸狂倨未減半分,冰冷的字眼盈滿憤怒。
“皇兄!”
東陵軒胤隻覺此時心頭一陣五味翻陳。
從父皇駕崩,傅皇後勢力一手遮天,他和母後、雪凝便從小被皇兄一直保護著。
局勢未穩之前,暗殺追殺之時,皇兄為了保護他們兄妹和母後三人,多次險些送命.這份恩情,比山重,比海深。然而他,卻荒唐地奪人之愛,身為胞弟,此舉,是不是禽獸不如?
十三年來,他第一次看到皇兄如此執著不顧的要一個人,那種強烈的渴望,那種終於在人海尋覓終於找到的欣喜若狂,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難道他,真的非要奪人之愛嗎?
想到此,這一刻,東陵軒胤心頭一陣猶豫不決。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此時,外頭的陳公公一臉憂心忡忡地步進上書房,趕緊將搖搖欲墜的聖上攙扶住,慌道:“皇上,皇上,奴才先扶你回寢宮吧,你身子不好,不宜頻頻動怒!”
“咳咳……咳咳……扶,扶朕,咳咳……回寢宮!”
東陵烈琰已經咳得說不出話來,隻能努力拚湊出完整的字眼“來人,擺駕!”
陳公公即刻慌張地朝外喚道,聖上的臉色已經咳得一臉蒼白。
東陵軒胤不放心欲要上前,卻被陳公公使眼色阻止,聖上是個倔性子的人,這番模樣怎容軒親王在場看著。
無奈之下,東陵軒胤隻得作罷。
然而,憂心的他卻還是等東陵烈琰坐上龍鸞走遠後才敢跟了上去。
到了乾雲宮,陳公公攙扶著東陵烈琰進寢宮,因為聖上不肯傳宇文禦醫,便喂他服下宇文禦醫平時所開的藥服下。
漸漸的,原本繁複頻頻的咳嗽聲才平歇不少,隻是此時,東陵烈琰絕美清逸的臉隻剩下蒼容憔悴,讓陳公公看在眼裏,很是心疼不忍。待聖上閉閡安寢,陳公公才恭敬退下。
對外頭的宮娥令道:“都給咱家提著心守著!”
“是,陳公公!”
東陵軒胤見陳公公出來,即刻上前開口問之,卻被陳公公示意噤聲,以免擾到聖上安寢。
兩人走到離乾雲宮數十米之處後,陳公公才對軒親王稟道:“王爺請放心,聖上隻是寒症複發,吃了藥,稍稍安歇,便好了!”
聞言,東陵軒胤才放心地點點頭:“那就好!”
唉!見軒親王一臉擔憂,陳公公深歎一息,三思左右後,還是膽敢對軒親王說出越矩不敬的話:“王爺,請恕咱家直言!”
東陵軒胤蹙眉,道:“說!”
“王爺,聖上雖然貴為個九五之尊,但是,卻是個孤獨可憐的人,奴才每次看到聖上孤身負立的身影,奴才心裏真的很是酸澀難受,從傅皇後的九年暗殺追殺裏,聖上受的苦不比任何人少,登基後,享的福也並不比任何人的多,聖上如今能找到紫玉璽的主人,奴才真的打從心眼裏高興,雖然那個人軒王妃,可是卻是聖上一直心目中的皇後,不是嗎?王爺若是真心疼聖上,為何,就不能稍稍體諒他的心呢?”
“後宮三千佳麗,聖上不屑入眼,他一直想要的,想擁有的,隻是他心目中的皇後。十三年裏,九年因為傅皇後的追殺,不知自己生死能否苟活,他不敢命人找紫玉璽的主人,唯恐連累到軒王妃,登基後,又因為傅皇後的餘黨未除和局勢不穩的關係,仍然不敢命人去找,這份長達十三年的感情難道不孤獨嗎?”
“聖上如今尋得了,可是卻發現那人竟是近在尺尺的軒王妃,並且還是自己賜的婚,更懷有軒王爺的血脈,難道這不是天意弄人嗎?唉……咱家雖然是個宦官,但也懂聖上此時內心的痛楚和掙紮,然而,王爺卻能忍心傷害,成親至今,對紫玉璽一事隻字未提,如今又,唉……這難道不讓聖上寒心嗎?聖上,隻不過要一份屬於自己的感情,隻不過,要一位藏匿在心裏已久的皇後,難道這樣,過份嗎?”
陳公公一番苦口良言的話一說出口,東陵軒胤當即被震攝得啞口無言,一臉蒼白。
他咬緊牙關,忍住已經動搖的心“軒王爺,咱家話已至此,若有越矩請恕罪,咱家退下了!”陳公公恭敬退下,神色凝重地淺歎一息。
“希望王爺能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