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醫院裏,蘇淺淺顫抖的手青筋暴露,死死抓住那張診斷書。
對麵的醫生同情地歎了口氣,“沈太太,這個病以目前的醫療手段,還無法治療。”
“轟”地一聲,蘇淺淺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她硬壓下眼淚,哆嗦著嘴唇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醫生搖了搖頭,低聲說:“您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心願,盡量在兩年內完成吧!”
蘇淺淺拖著僵直的雙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愣愣地看著行人。
來來往往的人這樣多,可是幾十年之後,誰又能逃過一死?她隻不過是要離開的早一點而已。
蘇淺淺這樣安慰著自己。隻是,一想到沈墨離,她的心就抽痛不已。
她的目光落在身邊。
一位老人正俯視著嬰兒車裏的孩子,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和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對視著,像是勾勒出了生與死的距離。
她總要留點念想在這個世間。
一瞬間,這個突然湧出的念頭便開始瘋狂滋長。蘇淺淺抹了抹眼淚,裹緊大衣,快步朝家裏走去……
第二天的清晨,罕見的陽光灑落在室內大床上,蘇淺淺微笑地看著身邊還在熟睡的男人。結婚三年,很少有這樣親密溫暖的時光。
以後,怕是也很難有了。
像是對她癡癡的目光有所感應,沈墨離突然睜開了雙眼。
蘇淺淺被他厭惡的目光看得趕緊轉開頭爬了起來,“你醒了,我去給你準備早飯!”
手腕一緊,她被拉了回來,重重摔在沈墨離的胸膛上。
兩人的鼻尖幾乎挨到一起,呼吸可聞,蘇淺淺的耳根一點點紅了起來。
“害羞?”沈墨離的語氣裏全是諷刺,“連給我下藥這種下賤手段都用出來了!你還裝什麼清純!”
蘇淺淺避開他鄙夷的目光,“那隻是助興的……不會損害你的身體!”
沈墨離冷笑一聲,猛地一推,蘇淺淺從床上滾了下去,膝蓋磕了一下,疼得低叫出聲。
沈墨離卻完全沒有理會,徑直去洗澡。
等沈墨離鬆鬆地穿著件睡袍出來時,蘇淺淺已經把早飯給他放在了餐桌上。
見他要換衣服,蘇淺淺又一瘸一拐地跑去幫他。見她伸手來拉自己的浴袍,沈墨離嗤笑著看了她一眼,“怎麼?昨晚沒把你喂飽?”
“我不是……”
“既然這樣,不如現在來。”沈墨離轉身坐了下來,“免得你又給我下藥!”
蘇淺淺漲紅著臉,本能地想拒絕。可轉念一想,雖然現在正是排卵期,也不能保證一次成功。
多一次機會總是好的。
見她真的朝自己走來,沈墨離的眸色更深,“脫掉你的衣服!”
蘇淺淺原地站著沒動,沈墨離便冷笑:“昨晚你不是很賣力?還穿了什麼情趣內、衣!今天怎麼又穿上這身老太太一樣的睡衣了?”
蘇淺淺低著頭,一件件地把自己中規中矩的衣服脫掉。
全身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她打了個冷戰,伸手去解沈墨離的衣扣。
沈墨離突然起身,居高臨下地扣住她的下巴,麵孔漸漸靠近。
蘇淺淺微微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沈墨離貼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蘇淺淺,你可真賤!別忘了,你姐姐是怎麼死的!碰你一下,都會讓我覺得惡心!”
蘇淺淺的眼淚一顆顆地滾下來。
沈墨離推開她,自己換好衣服。
蘇淺淺咬了咬唇,擦幹眼淚把牛奶端了過來。
“砰”地一聲,沈墨離把杯子打翻。
蘇淺淺的眼圈紅了,忍不住低吼著質問:“我是你妻子!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
“啪!”
一個耳光重重地甩了過來,蘇淺淺的耳朵裏傳來一陣嗡嗡聲,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沈太太的身份為什麼會落在你頭上,你不知道嗎?安分一點,否則……”
沈墨離冷冰冰地話從頭頂砸下來一般,蘇淺淺著嘴角邊的血跡,看著他頭也不回地摔門離去,止不住地掉下來。
罷了,她現在所求的,不過是能留下一個孩子,一個她和沈墨離的孩子。免得她死了之後,沈墨離就會將她忘得一幹二淨。
蘇淺淺安慰著自己,爬到床上去又沉沉睡去。畢竟昨夜被折騰的太狠,她渾身都疼。
直到急促的門鈴聲將她吵醒,蘇淺淺有些意外。
自從三年前,她頂上了害死姐姐勾、引準姐夫的爛名聲,家人朋友都逐漸遠離,根本不會有人來找她。難道,是沈墨離又回來了?
隨手套上昨晚那件被扔在地上的睡裙,她走到貓眼前一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