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和沈墨離不允許蘇淺淺去參加張姐的葬禮。
張姐也並無其他親人朋友,所以葬禮辦得也很簡單。
蘇淺淺的情緒很低落。
說起在來,張姐和她非親非故,但是,卻早就被她當做了親人。
有些事她一直心存疑慮,但是後來看到媽媽的那封信也就明白了。
從前她不知道張姐為什麼一直跟著自己,後來才知道,其實是跟著蘇言。
能讓一個女人,不計較名分,甚至沒有任何回報地跟著一個男人,除了愛,不會有其餘的原因。
蘇淺淺自從知道自己的母親和蘇言有那段見不得光的戀情後,就一直對張姐和蘇言避而不見。
可是現在,張姐突然就離開了。
過去那些日子,她悉心照料自己的畫麵,一幅幅重播般地在眼前回放,一次又一次。
不止是與她有關,蘇暖暖,白秀,所有逝去親人的畫麵,似乎都一股腦地湧了出來,不分晝夜,無論她是清醒還是熟睡,他們的身影都在腦海裏浮沉翻滾。
蘇淺淺很快就病倒了。
高燒不退。
孕婦的用藥受很多限製,沈墨離黑著臉,連夜帶著蘇淺淺乘機離開春城返回。
全國頂級的婦產科內科醫生都嚴陣以待,燒的迷迷糊糊的蘇淺淺很快病情就得到了控製,可是整個人又變得沉默寡言。
整個孕期裏,她的狀態反反複複,沈墨離看著她又消瘦下來的樣子,心疼到無以複加。
在她生病的這幾天裏,從洗臉擦身到喂飯喂水,全都是沈墨離親力親為。
辛辛苦苦裝瞎那麼久,前功盡棄。
蘇淺淺難得提起一點精神,笑言自己這是借著生病的機會打擊報複,沈墨離前段時間裝瞎奴役自己,現在她就真病了來加倍使喚回來。
沈墨離看著她努力撐起來的笑容背後,悲涼孤寂到毫無溫度的空洞眼神,心疼地一把把她摟在懷裏。
或許是受到情緒的影響,蘇淺淺肚子裏一直發育很好的寶寶卻突然減少了胎動。
好在蘇淺淺雖然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對寶寶卻還是很在意的,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她跟沈墨離講了後,沈墨離不敢有絲毫僥幸,飛快地送她去了醫院。
然後一番檢查下來,蘇淺淺就被送入了手術室。
醫生告訴她胎寶寶已經出現了缺氧的狀況,必須馬上進行剖宮產手術。
蘇淺淺已經顧不得害怕,唯一的念頭就是寶寶快點出來。
破宮產是半麻醉手術,她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帶來的顫栗感,也能清楚地察覺到皮膚被手術刀劃開。
雖然並沒有尖銳的疼痛,可是那種鈍鈍的牽拉感,讓她的不安漸漸擴大,特別是聽到醫生說馬上就能把寶寶取出來,卻遲遲不曾聽到寶寶的哭聲時,蘇淺淺的一顆心提到了心口。
還好,最終一聲微弱的啼哭聲劃破了令人心悸的安靜,蘇淺淺長長舒了口氣。
她努力偏著頭,想看一看孩子的模樣。
可是孩子被直接放進了保溫箱匆匆送走,說是要送去新生兒科監護治療。
蘇淺淺的視線一直追著被推走的保溫箱,隻看到小小的一個腳丫。
眼淚難以抑製地湧了上來,意識卻迅速地模糊。
“哎呀,糟了,產婦大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