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秦軍兵臨洛寧,白起夜行遇險 下(1 / 2)

數道人影攢動,拉扯著洛寧的夜晚。

白起此時是心急如焚,一個時辰以前,他遇見了自參軍以來最詭異的事。

洛寧的血氣突然開始聚攏,撕扯周圍屍體的屍氣,然後便向他們籠罩過來,徐漠的空間屏障竟然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待到血氣消散之時,瀟瀟已是昏迷不醒,探子全部陣亡,他們徹底失去了感知周圍的能力。

不用懷疑,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可惜道行淺薄,不足以殺了所有人,隻能讓他們先變成“瞎子”。

如果隻是失去了感知,白起不會方寸大亂至此。半個時辰之後,他看見,在李軒離開的方向,一道慘白而淩冽的劍氣籠罩了整個酒肆,幾乎照亮了半個洛寧,同一時刻,白起徹底失去了對三春的感應。

就像三春把白起拋棄了。

其實白起早就知道,三春並不喜歡他,早在青牛男孩把劍送給他時,他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抗拒和喜歡。

至於喜歡,甚至一點點的巴結,自然就是雷淵傳遞給白起的。而抗拒,是由三春發出。

佩劍對白起的滋養,全靠三春劍。雷淵劍的作用,全然體現在它對其它兵器的壓製和無可匹敵的銳利。雖說三春對白起沒什麼好感,但看在雷淵的份上,它還是盡心盡責的輔佐著白起。

現在,白起能屹立戰場不死的依靠,沒了。

洛寧遠處的山埃間,一個穿著早已朽爛的秦軍盔甲,手上卻提著韓軍勁弩的小孩正沒命的奔跑著。

小孩不敢發出聲音,赤裸的雙腳盡量踩著山間的柔軟處,盡管這樣,四處橫生的荊棘還是把她早已凍得通紅的腳丫割的鮮血淋漓。略長得高一些的枝椏,更是在她尚且稚嫩的臉上恣意畫下一道道斑駁血痕。一處老枝如鯁在路上,小孩低頭繞過,卻不料樹枝鉤住了比她還高上一個頭的弓弩,小孩吃力不穩,仰頭一翻,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了路上。

泥濘間散落的箭頭斜斜的刺進她的肉間,疼的她立刻蜷了起來,想繼續前行是不可能了,雖然她很想一直逃下去,但身上的傷口無疑在宣告著她的力竭。

一簇白芒閃過,悠悠的停在女孩麵前,定睛一看,竟是一把長劍。劍身長五尺有餘,細狹而通體雪白,似是玉石質地,可又有鐵器也比擬不了的寒氣。小女孩遲疑的伸出手,還未握上劍柄,長劍滴溜溜圍著女孩轉上一圈,似乎很滿意眼前人,順著女孩的手掌便鑽了進去。

霎時間,磅礴的力量充斥著女孩的每一條經脈,身上的傷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雪白的肌膚從盔甲下生長出來,還帶著一點點小孩子特有的嬰兒肥。

三春這幾年都過得很絕望。

它固然隻是一把劍,但在青牛男孩的溫養下,它和雷淵早已具備了基本的靈智。本以為男孩會為自己找一個好歸宿,誰知道,男孩居然隻考慮雷淵的感受,把自己和雷淵一並給了白起這個隻懂殺伐的呆子。

當它傳遞處抗拒的情緒時,男孩給出了解釋:“劍嘛,不就是用來砍,哦不,刺東西的嗎?磅礴的生命力也為白起提供了保障嘛,放心,你會遇見好歸宿的,就在白起身邊。”那一天,絕對讓三春刻骨銘心,它永遠都忘不了男孩說話是賤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