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舞台,此時隻剩下一地的灰塵將以往的光輝掩蓋。
明德看著,良久無言。自從洛城同意他追擊白起為死去的兩個韓軍將士報仇,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時辰。
這當然是有代價的,他死後,身體會像空山老人一樣被改造成機關。而生前,明德可以獲得超越極限的力量與感知。
身上的金光閃爍,似是在呼吸,照耀在粉塵上,就像飛蛾圍著他起舞。哪怕是百裏外孩子的輕咳,也可以被明德偵察到,也不用說白起撕開的空間了。
身形扭了扭,明德消失在舞台中央。片刻之後的炸響,和凹陷的舞台能證明他存在的痕跡。
城邊
整座城池都已經戒嚴,除了狗吠和自己的腳步聲,白起聽不見任何聲音。這樣的寂靜,快要把他逼瘋了。
還差一點,便可以看見城牆,他隻能不斷暗示自己不要倒下。
李軒最終還是拿走了三春劍,準確地來說,是熙悅給他的。
這丫頭眉眼中流露的歉意,幾乎要讓白起改變了主意,一同前往拯救石榴。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白起趁著回複氣力,稍回複一點,就會用雷淵撕開空間,再繼續休息。
城牆似乎觸手可及,白起甚至可以看見那一塊塊石磚上的青苔和裂紋。
一道金光瞬間落下來,把白起和熙悅框住,而後便是無數的拳影砸下,雨點般的打在白起身上。雷淵隻來得及護住熙悅,明德的這一招,再一次重傷白起。
彼時纖塵不染的白衣,此時落滿了灰塵和血跡,高束的長發也變得淩亂,幾縷發絲還被鮮血粘合在一起。
明德看著兩人,像是看著兩隻喪家之犬。
“也對,在你踏進我大韓的國土,想必就做好了身死的準備。”
獅頭逐漸在右手凝聚,金光璀璨,卻充滿了仇恨與死寂的氣息。白起遙望著明德,用盡全身的力氣抬起右手虛握,想要抓住獅子。
“鎖空山嗎?空山老人的絕學也能被你模仿,真是不簡單啊,”明德搖搖頭,這樣的天才怎麼都在秦國呢?簫史也好,白起也好,秦國如今勢強,就是有他們這樣的人吧。“罷了,螳臂當車而已,我不把你活捉送到陣前祭旗已是寬容,你何必再掙紮。”
“掙紮嗎?是在拖延時間啊,蠢貨。”
獅子離白起隻有一寸距離,卻消失不見。一道黑光準確的切斷了明德和白起之間的石板,等到明德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城郊
徐漠無奈的看著重傷的白起,從腰間摸出一顆藥丸,塞進後者的嘴裏,待到臉色稍微紅潤,又塞了一顆,才癱坐在地上。
兩人看著之前被李軒斬斷半截的江水,彼此無言。
徐漠盯著白起看了一會兒,終是被氣笑道:“你永遠都不是主動挑起話頭的那一個,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點,你知道嗎?”
“我有什麼辦法,習慣了。”白起哽了一下,有些尷尬地答道。
“行,你自己喜歡就好,”徐漠站起身拍拍草屑,“李軒呢?他沒跟你們一起嗎?”
熙悅明顯頓了一下,不敢看著兩人,白起歎了口氣,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徐漠聽罷,沉吟少許便道:“瀟瀟預言了你們的不測,卻沒有想到如此狼狽啊。”
“他自稱劍聖,又勝過簫史,為什麼這幾次任務出來發揮這般不穩定?”白起眼神冷了冷,若不是李軒發揮不穩定,任務不至於失敗的如此徹底。他到底是劍聖,還是江湖騙子?
“這我哪裏知道,回去問問魏冉吧,他興許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