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白起看著無奈的魏冉,一再勸說他放行李軒石榴一行人,“李軒資質平庸,但總有解決之法,你讓我帶著他入楚沒什麼大礙的,你隻需要跟著部隊渡過黃河繼續進軍即可。”
魏冉不樂意了,死盯著白起,耳朵突然紅了紅:“你昨夜和李軒聊了一晚上,都聊了些什麼?”
白起認真地想了想,奸笑道:“沒什麼,你不需要管這些。方士之間的事,你哪裏聽得懂呢?”
“好了,”白起拿起一塊桂花糕堵住了魏冉的嘴,“若真有什麼事處理不了,你讓徐漠來找我即可,瀟瀟隨時都知道我的方位的。”
“隻是熙悅姑娘......”魏冉瞅了一眼白起,陰沉的瞳孔就像蝮蛇一般望而生畏,“她現在都沒醒,身體一直虛弱,瀟瀟隻能配合著三春緩緩調理,我怕她受不了路程顛簸啊。”
“她跟著你,比跟著我安全,”手掌撫摸著熟睡的熙悅,手上尚未散去的血腥味讓其往後縮了縮,“這次遠去楚國,本就是秘密,孤立無援。那趙括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總是知道她的方位。若是路途中遇見了,定是保不住她的。”
“說起路程顛簸,有三春蘊含的生機,我也不太擔心。隻是你們渡過黃河之後,韓襄王何時才能議和尚未可知,中途發生什麼戰事,你切記不要讓她看見。”
魏冉苦笑了一下:“我本以為從姐姐那裏帶來的都是良將,誰知道......”
“你姐姐在宮中能夠自保已是萬幸,哪裏來的精兵良將。如今探子們群龍無首,這次回秦,你讓徐漠帶領他們吧。”
魚肚白從雲層裏探出頭來,李軒回望著岸邊的軍營,似乎早已習慣了離別,倒不像石榴一般撇著眉頭,嘟著小嘴,連口米湯也喝不下去。
“你身體裏的血統,還剩下多少?”白起吩咐完船家,徑直坐在李軒身邊。
“沒了,一點都沒了。那泠鳶劍就是我從簫史體內偷來的血統,再結合天地靈氣凝成的,先前被空山那死老頭鉤去了大半,早就消耗光了。”
天資平平,也並非不可以修行,這是李軒的師傅仙逝之前給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的眼中才有了一絲對這個親孫子的疼愛。
沒有血統,就算是掌握了無數劍技,就算手握仙劍。也隻是虛有其表,說得不好聽,就是花架子。
當年與簫史一戰,李軒就是看上他成仙不久,體內血統尚算豐盈,才敢拚死挑戰。對於李軒而言,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從簫史體內抽出血統。說起來,他現在也不知道簫史究竟有沒有發現他的想法,那些血統,好像是他偷來的,又像是簫史送給他的,以至於吸收進體內連半點反噬也沒有。
“你這樣的法子,其實就是偷竊他人的天資入體,在完全消耗光之前練習劍術,有朝一日劍術大成,像是簫史一般羽化登仙,自然就會生發全新的仙人血脈,對不對?”
“若不是空山老人勾去了大半,你又激將我完全透支了僅剩的血統,以簫史的仙人之資,在我體內的血統本來就是生生不息,綿延不絕的,哪裏用的著這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