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是否和我一同陪葬?(1 / 3)

盧醫士六十多歲,和張文仲一樣同為禦醫,資曆醫術自然不用多說。

前幾日被派去長安為漁陽王李鸞診病,今日過午才回來。

聽說穎縣主患了腸癰,長公主正四處延請名醫呢。水都沒喝一口,便馬不停蹄的趕來。

可趕來之後才知道,原來不是腸癰,而是起了惡瘡。

經王祿恩嫡傳弟子施救,已然轉危為安了。

雖然閨女明顯見好,但還沒大好,長公主作為母親心裏肯定不托底。武卓也說了,要三日才能見分曉。

擔心之下,便請盧醫士幫忙把把脈。

其實按道理說,請了一名醫生診病,而且頗有療效。除非行醫者主動邀請,中途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再找別人搭脈。

但皇家的長公主,怎麼可能在乎那些。

盧醫士自然懂得規矩,不過要論起來他和王祿恩是同輩。

插手一下武卓這個小輩的病人,自然沒那麼多忌諱。

再加上他對王祿恩傳下的手段極為好奇,便欣然答應。

進到病房把了脈,結合孫長仙和濟坤口述的早前病情,確定大患已除。隻是還需靜養,小心調理防止反複。

同時,也意識到了昨晚以前,穎縣主的病情到底有多凶險。

這讓盧醫士對王祿恩嫡傳弟子是如何施為的,更加好奇。

他雖然仗著輩分不告而插手了小輩的患者,卻不好從孫長仙和濟坤那打聽細節。

畢竟私窺別家的手段,那可是犯大忌諱的。便打算見見武卓,當麵詢問一下。

當然,肯定不會是請教,而是仗著輩分打著考校的名義。

他自信以自己的醫道積累,隻要從“考校”中窺得一鱗半爪,便可抓住重點。

可問了一句才知道,武卓一夜未眠,半上午才去休息,當下還沒醒呢。

聽濟坤的意思,武卓是打算白天養足精神,晚上接著熬守,防止夜間病情反複。

雖然是個小輩,這種情況下也實在不好叫醒。

盧醫士雖然年紀不小,但對醫學的求知欲極強。幹脆賴著不走,打算硬等到人醒。

長公主聽武卓說過,高熱夜間最容易反複。心裏正懸著呢,自然樂不得盧醫士留在府裏。

一旦病情惡化武卓力有不逮,也好有個能壓得住陣腳的指望。

武卓要知道盧醫士是個快七十歲的名醫,就算氣對方擅自篡改醫囑,也不會那麼強硬的糾正回來。

最起碼知道對方在府裏,會先心平氣和的解釋一番再改回來。

就算強硬,也是等到解釋不通的時候再說。

尊師重道嘛,不能因為對方受時代所限,對疾病的理解有所偏差,就目中無人了。

事情壞就壞在“醫士”這個稱呼上。

在現代,臨床專業的中專生,隻要拿到畢業證就是醫士,屬於最基礎的職稱。

說白了,連上崗資格都沒有。

但在古代,隻有德高望重,能力受到廣泛認可的醫者,才能被冠以醫士之名。

要是放到現代,妥妥的專家教授級別。

這一千四百多年裏稱呼上的巨變,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正因為這樣,武卓一聽什麼“盧醫士”,下意識的以為是長公主府上養的營養師,或者健康谘詢師之類,根本算不上正經醫生的角色。

這麼個人不聲不響的改了他的醫囑,不火大就見鬼了。

心裏正憋著火呢,就聽外麵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叫武清風的小子,給老朽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