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就在昏迷的梅即將被抬進武卓房間時,一道清亮的嗬音響起。
門口接人的武卓,和托著梅的兩個小道士尋聲看去,見兩個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月亮門處,頓時有些緊張。
武卓仔細打量了下二人,稍稍鬆了口氣。
從聲音和身形判斷,對方和救自己的黑衣人一樣,都是女人。
現身後雖然沒表明身份,但也沒有攻擊自己,應該和殺自己的那幫人不是一夥兒的。
“你倆和她是一起的?”武卓示意了下昏迷的梅。
“是!”之前出聲的女人回應。
天太黑看不清傷情,武卓試了下梅的鼻息,又把了下脈搏。
對兩人說:“她傷的很重,我是大夫。”
兩個女人當然知道武卓是大夫,而且,好像醫術還很厲害。
“你,你屋裏有毒氣!”另一個聽著年紀不大的女聲響起。
“嗬,騙人的!”武卓笑了。
“……”兩個黑衣女人一陣無語。
“不放心就進來吧,正好搭把手。”武卓招呼了兩人一聲,示意小道士把人抬進屋裏。
兩個黑衣女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糾結。
按說目標就在眼前,她們應該立即格殺,可梅之前為什麼要救他呢?
另外兩人雖然沒詳細查看,但遠遠看著就知道,梅確實傷的極重。
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
遲疑了幾秒,年長些的女人做出決斷,對同伴低語:“等梅醒了問清楚再說,你守在外麵,我進屋。”
“嗯!”年紀輕些的姑娘無聲點頭,悄然退進門廊的陰影裏。
裏屋地上橫著兩具屍體,武卓怕倆抬人的小道士絆倒。讓他們在外間稍等一下。摸索出火鐮點燃紙媒,又用紙媒點亮了油燈。
房間裏透出了光亮的同時,也響起了兩個小道士的驚呼聲。
“瞎咋呼什麼!”武卓一把扶住了差點被扔到地上的梅。
托腿抱起來輕放到床上,指著地上的倆死倒兒說:“幫忙弄出去。”
送葬驅邪是雲龍觀重要的營收項目,兩個小道士雖然年紀不大,但對死人並不陌生。
甚至泡水後的巨人觀屍首都見過。
可即使有些“見識”,也著實被地上的兩個死倒兒給下了一跳。
主要是死相太難看了。
上麵的一個脖頸處插著一把匕首,人瞪著眼張著嘴,手捂著脖子,五官完全扭曲。
如果說上麵一個死相還算勉強能接受,下麵那個才是真正挑戰人的承受能力。
不光五官扭曲,舌頭伸出來老長。臉上豁著一個個皮肉外翻的大口子,一隻眼睛還是爛的。
昏黃的光線下乍一看,簡直猶如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別說倆小道士了,連跟進來的蒙麵女人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擦~這麼慘!”武卓見倆小道士不動彈,低頭一看,也被自己的“傑作”給嚇了一跳。
打了個冷顫,催促道:“趕緊的,趕緊的,麻溜弄出去!”
倆小道士在觀裏年歲最小,一直是聽招呼的角色。雖然心裏怕的厲害,但武卓催的急。
隻能強忍著恐懼,抬胳膊抬腿的把屍體往外拖。蒙麵女人遲疑了一下,看了眼床上了梅,默不作聲的搭手。
“找點東西把地上的血擦了,再多拿幾盞油燈進來。”武卓等兩具屍體都被拖出去了,又喊了一嗓子。
交代完,拿起油燈觀察梅的傷勢。
胸前一道傷口雖然瞅著嚇人,但不算深,隻是位置有些尷尬。
其中右胸上方一根較粗的靜脈破開,無法自然止血。
武卓單手掀開醫箱蓋,取出一把止血鑷將血管上端卡住。
左側大腿上傷了一道,口子一紮多長,皮肉外翻,目測沒有傷到肌肉。出血不少,但都是相對較細的靜脈問題不大。
最重的一道傷口在腰側,不但出血量大,已經隱約能看到腰側肌外的筋膜。
檢查過三處傷口,武卓的臉色有些難看。
雖然處理起來,都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但雲龍觀裏沒有精鹽做生理鹽水。
而且,腰側的傷口需要內層縫合,但醫箱裏的肉線,救李令貞時用光了。
消炎藥也沒剩多少,尤其是外敷的消炎粉,處理包紮一處傷口都不夠。
黑衣女人幫忙把屍體拖到外麵,進屋後一言不發的站在床邊。
見梅居然傷的如此重,而且醫術應該很高的“清風”都麵露難色。
緊張的問:“你治不了?”
“能治,但手頭東西不夠。”武卓眉頭緊皺。
對方是因為救他才傷成這樣的,一旦救治不及時,如何才能心安。
“需要什麼東西,哪裏能夠找到?”黑衣女人無比冷靜,一針見血的問出了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