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卓從來不是個矯情的人,聖母心那種東西更是約等於沒有。隻要條件允許,他非常不介意買上幾個俏丫鬟。不說暖床吧,左右伺候著也賞心悅目啊。
最好廚娘馬夫狗腿子花匠什麼的都配上,整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合理合法的享受封建社會“腐朽”的小日子。
但問題是……得有錢!
不說“俏丫鬟”本身就不便宜,馬夫廚娘也得供吃供住按月開工錢。
醫正的俸祿一季發一次,入秋那次已經錯過了,下次發餉要等到年底。眼下武卓的手上,隻有孫長仙給的一袋碎銀子,合起來能有二十來兩。
過日子要緊,丫鬟廚娘什麼的還是先別想了。
前兩天拾掇房子的時候,武卓就已經想到冬季取暖的問題了,畢竟“火炕”不知真假的也算是穿越人士的利器之一。
可問過後才知道,兩樣東西早就已經有了,不過都是平民人家在用。
主要是火炕、火牆需要依托於建築的牆體,平民人家的土坯房比較合適。
武卓住的這種大家大院木質結構為主,改火牆火炕的話,不論匠人手藝多好,用上兩年都會起裂隙。透煙熏人不說,趕上氣壓低的天氣還容易發生危險。
而大戶人家冬季取暖,要麼是靠地龍,要麼燒火盆。
地龍就不用說了,奢侈的很。
火盆說是即麻煩又危險,但那是小門小戶。大戶人家用的碳好房間還大,一氧化碳中毒的概率並不高。雖說也有發生,但風險和生爐子差不多,甚至還要更低一些。
武卓當時也沒多想,就琢磨著用火盆算了。
可他忽略了,用爐子晚上可以加濕煤坯,大灶可以加樹根之類禁燒的柴火。睡前添上就算頂不到天亮,燒到下半夜肯定是沒問題的。餘溫再支撐一陣,天也就亮了。
而火盆這東西,加一次壓上火多說能頂一個多時辰。燒完就燒完了,餘溫很快散盡。人家大戶人家能用,是有下人在夜裏照顧著,而他有個屁呀。
現在意識到了問題,肯定得趕緊想把法亡羊補牢。
對於武卓的“矯情”楊安達很是無語,大唐的普通民眾早就已經習慣了,冬夜裏聽著梆子聲起來給火盆填炭。
武卓這種睡到炭火熄滅,把自己生生凍醒的,說出來簡直就是笑話。
麵對著楊安達疑惑的眼神,武卓隻能信口說以前觀裏生爐子,沒伺候過火盆。
這個解釋到也算合理,畢竟在楊安達的認知裏,武卓和王祿恩過的很清苦。冬天生爐子燒大灶即能取暖又能燒水做飯,省事不說,還省下了碳錢。
即然武卓不習慣用火盆,也沒有硬將就的道理。倆人合計了一陣,都覺得正房家具齊整挪動起來太折騰,再說煙道也不好走。
幹脆給耳房外間添個爐子,裏間加一鋪小炕,屋子雖然小些但一個爐子帶的不費勁。
說到底就武卓一個人,什麼正房、耳房的其實都無所謂,怎麼舒服怎麼暖和就怎麼來唄。
主意打定,楊安達顛顛的出去找人。
打炕說著簡單,無非就是爐子連著炕再豎根煙筒。但真要弄起來說法很多,爐子和煙筒的朝向,炕的薄厚高低走勢。但凡一點整不好,就是炕不熱漏煙透氣,或是煙道不暢爐子不好等等一堆問題。
所以,這玩應還是得找專業人士來整。
楊安達出去轉了一圈,很快便帶回來了一家子人。
當家的老爺子是打炕的大匠,把耳房裏裏外外的走了一遍,站那估算了一陣,報出了包工包料一兩半銀子的大價錢。
一兩半銀子聽著好像不多,但對於小門小戶來說絕對是天價。
給武卓報這麼高也不是黑人,老頭兒話說的明白,大門大戶的自然不能像平頭百姓那樣泥砌紙糊,灶台用青磚水泥,煙道用瓷管,炕沿用梨木,活幹出來保熱還不跌身份。
要是給湊足二兩銀子,一冬天的煤坯子也包了。肯定用好煤,好燒煙氣小。
這點兒錢武卓還是掏得起的,沒二話的應下。老頭一家也不含糊,收了一兩銀子的定錢,全家老小分頭行事。
一個時辰後青磚、水泥、陶管、黃泥、稻草陸續到位。武卓和楊安達在一邊瞅著,眼看著一大一小倆後生擔水和泥,媳婦女兒遞料跑腿,老子和兒子挖灶坑壘磚,一家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
一氣兒忙活到了中午,爐台和炕的大框搞完。半下午時煙筒豎起來,找完縫隙點起灶膛烘水汽。
這功夫一家六口也沒閑著,拉回塊煤和煤粉在前院支起模子開始打煤坯。
院裏麵忙活的熱火朝天,長街上也不消停,時不時便有坊外來的馬車吱吱扭扭的經過。
宣風坊一貫清淨,聽著外麵總響起的車軸聲,武卓不由得有些奇怪。抻頭往外看了一眼,正瞅見一輛頗有些豪華的馬車自門前經過。
他到洛陽的時間尚短,不認識車上的標誌代表著哪家,但從馬車的款式看應該是侯爵製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