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翠娘與高郎君之間自的情誼,更是令她每每想起,都輾轉難安。

多想無益,吳懷翡叫奉藥將紙筆拿來,轉而專心地為惜翠書寫藥方。

翠娘畢竟是她妹子,還救了她的命,她不能在這些方麵使性子。

除了珊瑚,吳馮氏又另撥了兩個丫鬟,照顧她的起居,日後這幾個丫鬟也會陪她一起嫁到衛家。

惜翠在婚前傷到了頭,吳馮氏最擔心的就是這傷在婚期前到底能不能好起來,會不會留下疤痕。

倘若不能,這婚期隻能延後了。

好在高府與衛府都特地送來了些能養肌淡疤的傷藥,吳馮氏自是感激不盡,趕忙叫人備下給這兩家的回禮。

前腳病才好,後腳又磕到了頭。惜翠一連半個月的時間都是在屋裏度過的。吳馮氏看顧得緊,吃食都一手包辦,絕對不能留疤耽擱了婚期。

嘴裏都淡出鳥來了,就是惜翠對這段生活最真實的感受。

她這一摔,全家對她的態度突然有了個翻覆地的變化。之前對她還有所防備,冷淡相對的吳懷翡,也溫和體貼了不少。

惜翠茫然的同時也有些許不安。

她不知道,眼下這樣,到底算不算破壞劇情。按理來,這段劇情之後,她在主角幾人的眼中地位應當是一落千丈才對。

像現在這樣噓寒問暖,惜翠還是頭一次感受到。

係統沒有提醒她,她隻能往好的方向去想。隻要劇情補全了,或許就沒有多大問題,畢竟讓衛檀生愛上“吳惜翠”這個身份,無疑於全書最大的。

在吳馮氏精心的照顧下,拆了麻布的額頭總算光潔如初。吳馮氏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又投入了婚事的籌備中。

惜翠在府中養傷的時候,吉期也一一臨近。

她,快要和衛檀生成親了。

心知這一切都是假的,惜翠心中根本沒有成親的喜悅或不安。心態如常地跟著吳馮氏學習庶務,忙著接下來的婚事。

吳馮氏倒很擔心她,拉著她絮絮叨叨地交代了不少經驗。

翠娘在府中被寵壞了,她生怕她嫁過去之後,行事還如同以前一般任性,到時候若是得罪了夫家,那她也難以護著她。

親迎前三,衛家派人送來了催妝花髻,銷金蓋頭之類的,而吳馮氏也送去了羅花襆頭等物。

婚期當來的那一日,一大早,吳馮氏待在房中,陪惜翠一起梳妝。

鏡中的少女纖細的身軀壓不住豔紅色的喜袍。

蒼白的麵色被脂粉厚厚地蓋住,眉毛也被精心描畫了一番,唇上也塗了一層口脂,大的驚人的眼好像閃動著些幽怨的光。

怎麼看都有些像鬼片裏的去配冥婚的女主角。

這麼一想,惜翠被自己的想象給逗笑了。

她一笑,倒是衝淡了臉上那抹哀怨之色,多了幾分明豔的喜意。

吳馮氏卻看得十分滿意,忙不迭地誇。

見她笑,還隻當她是女兒嫁人時的喜悅與羞澀表露。一直以來就擔心著女兒心情的吳馮氏,更加高興了些。

“對了,”她臉上露出些拘謹又不好意思的笑意,“翠娘,娘這還有些東西要給你。”

惜翠接過她遞來的東西。

是一本冊與一隻葫蘆。

翻開冊子,惜翠一囧。

這上麵畫的全都是一男一女在打架。而那隻葫蘆掰開也是兩個交合的人。

聽古代女人出嫁前,母親會對女兒進行性教育,看來這事不是傳言。

惜翠覺得,衛檀生對這種事應該不太感興趣。

不論是寂塵還是妓女,或是前不久中了春藥那一次,衛檀生他都沒表露出什麼明顯的欲望來,在山寺十多年的清修,對於性欲,他一向把控的很好。

她也不擔心即將而來的洞房。

“到時候,”吳馮氏紅著臉聲道,“若是不習慣,你且忍著些,多多擔待衛郎君。”

“衛郎君他此前一直待在山寺中,對這些事恐怕也不太懂。你們二人在行房前先看看這個,慢慢摸索著也就明白了。少年人,血氣方剛,這些都是人之常情,翠娘你也莫要覺得恥辱。”

惜翠:“……”

這是她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槽多無口”。

吳馮氏出生書香,她好像羞於提起這事,隻簡單地跟女兒交代清楚了,叫惜翠慢慢看,自己則離開了屋。

惜翠翻了一翻。

她不太能理解古人為什麼會對這些畫產生性趣,這畫上的人直到現在,她都欣賞不來。衛檀生估計也沒興趣和她一起鑽研這個。

看這些,還不如現代那些來得有意思。

有這思想的,其實不止她一人,大梁也有人吐槽過,大梁的春宮遠不如倭國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