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佐格就像個慈祥的爺爺一樣,撫摸著劫的腦袋。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過這孩子長得挺好看的,上帝或許是公平的吧?像他這樣的孩子在學校裏應該是個很受歡迎的校草吧,”邦達列夫看著赫爾佐格說道,“您看起來就像是他們的長輩,對他們照顧得很好。”
“哈哈哈哈哈,”赫爾佐格笑了笑,“我也是個八十多歲的老頭了,當他們的長輩也挺好的。說起來我還挺感謝這些孩子的,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隻有他們能給我增添些生氣。對我來說,除了研究,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比每天跟孩子們聊聊天更重要的了。在這天寒地凍的世界盡頭,我們隻能相互取暖。”
赫爾佐格示意劫和蕾娜塔去玩,他柔和的目光注視著孩子們,臉上滿是慈祥,看不出一絲虛假,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沒有絲毫惡念。
……
淩晨,所有護士都已經熟睡。
蜷縮在床上的蕾娜塔睜開了眼睛。
她穿著白色的小棉布裙子,抱著心愛的小熊,小心翼翼的溜出房間。
她蹦蹦跳跳的走在走廊裏,嘴裏輕聲哼哼著,現在護士們都睡著了,被做過手術的孩子們不會醒來,她不必擔心會吵到別人。作為赫爾佐格做喜愛的“小花”,她曾經以為自己是唯一一個逃過腦橋分離手術的孩子,但是現在她有了新的發現,那個叫劫的孩子,赫爾佐格一直以為他腦袋沒有發育好,連句話都說不好的腦殘。她知道其實男孩是會說話的,而且聲音很好聽。
漆黑的走廊裏,每隔許久才會有一間房間,昏暗的老燈泡像是鬼火一樣忽閃忽閃,燈光打在鐵門上照應出白漆刷出的字母,“J”。
她趴在鐵門的小窗上往裏看,這裏是劫的房間。可是房間裏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跟她想的一樣,這個男孩也跟她一樣晚上會偷偷溜出來。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蕾娜塔陷入迷茫。
嚴冬的夜晚,幾顆赤裸的星星可憐巴巴地挨著凍,瑟瑟發抖幾乎聽得見它們的牙齒冷得捉對兒廝打的聲音。
皎潔的的月光打在一扇鐵門上,這扇鐵門沒有窗戶,像是封印這什麼可怕的東西。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比從監牢裏被釋放,出來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國,就是歌革和瑪各,叫他們聚集爭戰。他們的人數多如沙海。”
像是跟隨著惡魔的呼喚,劫呆呆的朝著鐵門走著,巨大的黑影籠罩著外麵的天空,黑暗將他吞噬在夜裏。
“真有意思。”
男孩的蒼白的臉上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在他的房間裏,一排排的鐵架上擺滿了各種手術器具,發黑的血跡沾滿了牆麵,地上,窗戶。就像是一場凶殺案的案發現場一樣刺激。
“你是誰呢?這個時間來到這裏。”床上穿著拘束服的男孩裂開嘴角。
“我不知道。”劫麵無表情。
“是誰指引你來找我的呢?”
“我不知道。”劫還是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