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循環往複,交替了六輪。
第七日傍晚,船隻終於橫跨了無風帶,駛入東海海域。為了不引起注意,蘇洛克一進東海就將船落回了海麵。
海風微涼,夜色靜謐。
船此時拋錨在了離羅格鎮十海裏外,眾人早已入睡,隻有蘇洛克和道格拉斯靜靜站在甲板上。
“大人,有什麼事需要吩咐的嗎?”
道格拉斯問話的同時,瞥見船欄邊掛了一艘小木船。
蘇洛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視夜幕下平靜的海麵,徐徐道:
“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有句古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掌握情報的一方往往掌握了主動權。”
說著,他掏出一根雪茄遞到道格拉斯麵前,肅然道:
“我需要一個情報來源,但絕不勉強。”
道格拉斯蹙了蹙眉,他能聽得出來蘇洛克這番話中的含義。獲取情報的方法除了竊聽外,不外乎是混入敵人內部,也是俗稱的——臥底!
沉吟片刻,他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接過雪茄,躬身鄭重道:
“謹遵大人的吩咐!”
見對方眼神堅定,蘇洛克麵露滿意之色,隨後又變得鄭重,手指向遠方燈塔微光閃爍的方向。
“看見沒,那個地方叫羅格鎮,是曾經這片大海上王者的落幕之地。”
“王者?”
“是啊,那個家夥開創了一個時代。”蘇洛克有些記憶漸漸被觸動,緩緩浮現出來,緊接著他又嗤笑一聲,“什麼海賊王,不過也隻是個活在悲劇世界裏的一個傻瓜罷了。”
海賊將羅傑視為一生超越的榜樣;普通人將他視為罪孽深重的惡魔;海軍將他看作狡猾強大的敵人。
可在蘇洛克看來,羅傑是一個傻瓜,一個樂觀的傻瓜。
年輕時懷抱夢想出海,妄想著顛覆世界,可當他抵達拉夫德魯,得知世界真相後,卻發現自己生不逢時,無奈隻能將夢想托付給下一代人。
這無疑是可悲的。
可盡管如此,羅傑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從未變過。哪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仍是笑著說出了大秘寶的存在,並樂觀期許著星星之火能成燎原之勢。
事實證明,他做到了。
但在這充滿悲劇色彩的時代,他也成了被人詬病的罪惡源泉。
蘇洛克對此羅傑的貢獻不好評價,但能肯定的是,這是一位劃時代的偉人,功過自有後人評說···而現在,還不到時候······
“大人,您是要我直接加入羅格鎮海軍?”
道格拉斯沉穩的嗓音將蘇洛克拉回了神。
“不。”蘇洛克愣了一下,隨後雙眸微眯,“你現在要做的,是先在羅格鎮做一名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道格拉斯麵露不解。
“沒錯,賞金獵人。”蘇洛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對得不到的東西,人們更偏向隻看到它好的一麵。不要以為海軍的官場就有多幹淨,直接加入海軍,隻會讓你顯得廉價,就算有些實力也隻能從基層幹起,但如果——”
“——如果我當賞金獵人,並設法吸引海軍招攬我,這樣就有了談判的籌碼。”
畢竟曾是黑幫首領,道格拉斯立馬理解了其中的彎繞。
反應還挺快···蘇洛克眼中流露出幾分讚賞,微笑著點點頭,又道:
“樹大招風,你也不需要爬得太高,少將即可,中將更佳,我也隻需要知道海軍的一些基本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