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廢舊的火車通道裏,一個少年倉皇的逃著,血從他的腰上流淌了下來,他用手捂著傷口,撞撞跌跌地跑著,忽然間他看見了什麼,便停了下來,頹然地靠在了一個廢舊的大木箱上,笑了起來。
他的身後,本是一片黑暗,突然間燃起了火苗。
火光搖曳,在牆上投下一道扭曲的人影,人影提著刀緩緩地向少年走來。
刀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刀上的血跡順著地麵上的劃痕滲透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瑰麗的血痕。
人影晃動著、彳亍著。步伐很慢,好似貓對垂死掙紮的老鼠的逗弄。
他還用沙啞的聲音哼起一首謠曲;
“月亮彎彎,河彎彎
姑娘你和我岸邊走
你在那兒頭,我這頭呦
中間牽著一根紅線頭
哥哥我要離家走
“你牽那頭,我這頭呦
哥哥你要留,莫要走唉
妹妹不要金來不要銀
隻要哥哥幫梳頭
一梳梳到頭
二梳梳到尾
三梳白發到齊眉”
那個少年也跟著哼了起來,聲音清脆悅耳,竟是個女兒家。
歌還沒哼完,人影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火光裏人影猙獰,將染血的屠刀提起。
少女笑了笑;“能不能再緩一緩,我想和老朋友告個別。”
刀停了
她強撐著直起腰來,看著傷口咧了咧嘴:“嘶~你小子下手真不留情麵啊”
她靠著大木箱休息了會兒,眨了眨眼――那裏麵亮著星星。
少女伸開胳膊試探著問:“再抱一下?”
他伸出了手抱住了她。
她也抱住了他,臉貼在甲胄上,在冰冷的鐵片上尋著最後一絲溫柔。
一瞬間,或許也是千萬年
血花無聲無息地綻放在黑暗裏。
血從人影背後噴了出來
少女也倒下了,捂住擴大的傷口,扔掉了手裏粘血的刀片――她的刺殺失敗了,沒刺中要害。
她淒厲地叫著,瘋狂地喊著:“我就知道你會知道!我就知道你會知道!!我就知道……”她盯著人影的眼裏滿是瘋狂與恨意。
人影甩了甩刀上的血跡,轉身向外走去,再沒看身後一眼。
他不知道身後那個倒在血泊裏的少女,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淚水衝破了偽裝,
她含著淚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知道,但你不知道我知道的。
別了,安祚,以後的路你自己走吧。
眼裏的星星熄滅了。
火湧了起來
人影走到外麵時,他身後的火車通道裏,火勢徹底大了起來,火光裏一地的殘破的甲片槍劍黯淡無光,
他站在晴朗天下,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黑袍白甲,長刀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