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妍一聽,冷若冰霜的俏臉倏地大變,撲過來跪在地上叫道:“宮主,你一定要救明珠一命!”
木夫人冷冷掃了她一眼,眸子裏寒光一閃,厲聲叱道:“朱秀妍,救不救明珠是本宮的事,要你這丫頭在這多嘴!還不快給本宮滾出去護法!”
朱秀妍渾身顫抖了一下,顫聲道:“是。”狠狠咬了一下唇,轉身走了出去。
那聲厲叱把我的心兒都嚇得撲通直跳,趕緊站了起來,對木夫人一抱拳,幹笑道:“木夫人,不,木宮主,我也到外麵等著吧。”
木夫人看了我一眼,眸子裏的寒光早已隱退,對我笑道:“不必,秦姑娘就在這坐著吧。”
無法,我隻好回她一笑,訕訕回原位坐著,心裏隱隱有一絲不安的感覺,我這回是不是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但見木夫人掏出一顆藥丸放進木明珠的嘴裏,伸手輕輕一捏她的下頷,助她將藥丸吞了下去。又將木明珠扶坐起來,雙手抵在她的背上運功給她療傷。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在我心裏越想越不安的時候,木明珠忽然悶哼一聲,張口吐出一大口烏黑的鮮血,捂住胸口睜開了眼睛。
木夫人深吸了口氣,緩緩收功下床。
我急忙跑過去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娘子,你沒事了吧?”
隻見她美若天人的俏臉此刻蒼白一片,隻有兩頰透出一絲淡淡病態的嫣紅,宛如一朵遭風雨摧殘的桃花,更顯楚楚動人,我見尤憐。隻是平日漾著笑意的眸子卻不知為何罩著一層寒意。
木明珠對我點了點頭,看了木夫人一眼,麵上卻無絲毫尊敬感激之色,淡淡說道:“明珠多謝宮主救命之恩。”
木夫人負手而立,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子,看著木明珠的目光清冷幽深,用淡漠的口吻說道:“你是本宮門下第一高手,生性謹慎,這回怎麼會受如此重的傷回來?”
木明珠冷哼了一聲,“真是好笑,我既不是神仙又不是聖人,自然會受重了。你要是看不過去的話盡管用宮規責罰我。”
木夫人的眸子裏倏地劃過一絲惱怒,厲聲說道:“木明珠,你別以為你是我的孩子就可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木明珠揚唇冷笑:“真是好笑,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做我的母親,我也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過你的孩子,所以,尊貴的天冥宮主,你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天冥宮主?這個稱呼還真是有威攝性。
“你——你這該死的……”木夫人眼裏精芒暴漲,俏臉扭曲,惡狠狠看著木明珠,卻終將孽種二字咽了下去,冷哼一聲,怒氣衝衝拂袖而去,經過之處,兩扇朱漆小門竟然憑空化為粉末!
我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拉著木明珠的衣袖問道:“你娘的武功怎麼這麼厲害?她剛剛用的是什麼武功?你可不可以教我?”
木明珠哼了一聲表示拒絕,仰頭倒在床上。我不甘心,笑嘻嘻趴在她身上,說道:“你教教我嘛,我要是學會了,以後就可以保護你了。”
木明珠的眸光倏地轉向我,臉上竟然顯出痛苦之色,一字一字問我:“你剛剛說,你要保護我?”
我趕緊點了點頭,木明珠臉上神情更加痛苦,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好,你要真有這麼好心,那就馬上離開我的身體,你,壓住我的傷口了。”
“啊!”我趕緊起身,賠著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到。對了,你是怎麼受傷的?你教我練武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木明珠臉上的痛苦之色這才緩解,大喘了幾口氣,這才白了我一眼,“那是我裝出來的,要不是因為要教你武,我的傷自己就可以搞定了,哪裏用得著麻煩別人。”
“嘿,你這女人有沒有搞錯,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受傷了,還有,我又沒有拿刀子逼你忍傷教我,你身體不舒服大可以不來啊。真是的,自己愚蠢還怪到我的頭上來了。”我撇了撇嘴,回敬道。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虧我們還是夫妻,我受了傷你不但不關心我,還在這罵我愚蠢,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木明珠立刻沉著臉對我磨牙。
我靠!“有種你來拍啊!當姑奶奶怕你啊!”我不怕死地叫道,然後,我意識到她剛剛說的那句話,馬上瞪大眼睛揪住她的衣領,“你叫我女人?你說,你們這群莫名其妙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兒身了?”
“廢話!”木明珠白了我一眼,漂亮的眼眸裏少了絲冷意,多了絲流光溢彩,看上去空靈澄澈,俏臉上頗有些洋洋自得,“你以為女扮男裝隻是不梳發髻不戴珠釵,再換身男裝就了事了嗎?真是個笨蛋!隻有比你還要笨的人才會相信你是個男人。你看看我男扮女裝的易容術,是不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比你高出幾千倍都不止?”
“什麼?”我大叫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你剛剛說什麼?你!你是男扮女裝?”
我想我這時的眼睛瞪肯定比雞蛋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