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後也剛剛接到王冕已經被殺的消息,正心急如焚。
這時外麵傳來“恭迎陛下”的聲音,皇後心中一緊,跑出去一看,隻見楚天南隻穿著單衣便闖了進來,臉上寫滿了焦急。
“陛下——”
“皇後你為何要對袁侯動手?你可知你已經鑄成了大錯。”楚天南急急質問。
“陛下,我——”程媛媛想解釋自己是聽李壞言及陛下有危險才會鋌而走險。
可是陛下現在好端端的站在這裏,而且似乎安然無恙。
程媛媛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皇後,可如何是好,袁侯已經帶著鐵甲軍攻進來了。”楚天南的樣子很焦急。
“他怎麼能——”程媛媛也是大吃一驚,下意識抓緊了手背,尖銳的指甲稍不留神便在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隻是她已經顧不上這些微疼痛了。
“這可是謀反——”程媛媛說到最後,聲音已經顫抖的不成聲。
“他有十萬鐵甲軍,當然有這個能力,唉——”一句話暴露了楚天南的擔憂無奈和愁緒。
程媛媛心裏也翻江倒海,焦急、困惑、憂慮已經不足以表達她此時的心情。
楚天南著急起來就會在屋子裏來回踱步,英俊的臉布滿了陰霾,一邊想對策一邊不忘催促皇後,“皇後,你趕緊躲起來,不能讓袁昊天找到你,他對你本就有舊怨,一會兒萬一他闖進來,你就說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早就看他不慣,對他起了殺心。”
“陛下——”程媛媛萬萬想不到到了這個時候,陛下還在替她著想,一時間心中仿佛注入一股泉水,悄無聲息的滋養了她的心。
狠了狠心,咬了咬牙,終於做出決定,“這件事是我做的,我不能讓陛下承擔,我會親自到袁侯麵前承認,他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楚天南似乎是震了一下,停下腳步,旋即走到皇後麵前,拉住皇後的手,一下一下摩挲著,對她搖頭,“皇後,朕都清楚,是李壞跟你說了不該說的,皇後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朕怎麼能讓你——”
後麵的話沒有說完,楚天南已經把程媛媛拉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承諾一般,“聽朕的,一定要藏好了,你放心,袁昊天畢竟跟我一同長大,我們是兄弟,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說著,楚天南已經把程媛媛推開,飛快的往外狂奔。
隻是走出大殿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程媛媛,見程媛媛還怔愣的站在那,又囑咐了一遍,“聽話。”
可程媛媛怎麼可能聽話。
這個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女人,此時什麼都顧不得了,隻記得男人對她的深情厚誼。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男人替她承擔她本該承擔的一切。
袁昊天明顯感覺到身體有些怪異,可是他卻根本顧不上。
鐵甲軍所到之處,披靡無敵。
很快,乾門的羽林衛便成了一具具屍體。
鮮紅的血鋪滿了乾門的青色石磚。
天空突然陰雲密布起來,頃刻間便是大雨淋漓。
雨水衝刷著血水,順著磚縫往地裏滲透。
袁昊天知道這些痕跡終究不會被磨滅。
殺完最後一個人,鐵甲軍齊齊跪拜在他麵前,“侯爺,咱們殺入宮中。”
“殺入宮中——”齊聲呐喊在乾門裏回蕩,飄蕩在大雨裏,也飄蕩在皇宮中。
楚天南已經走到了乾門外,聽到這呐喊聲,身子明顯的一晃,眼底湧動著什麼。
他頓了頓,張開嘴,一股子腥甜的氣息竄入肺中,竟然嗆得他咳嗽了起來。
咳嗽聲引起了一門之隔的鐵甲軍的注意,鐵甲軍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刀劍,對準乾門。
“昊天,我特地來請罪。”楚天南還是喊了出來,雖然這些話於他而言就是恥辱。
今日他本心是試探袁昊天,看他帶的鐵甲軍究竟戰力如何,多久才會到達宮中。
果然沒出所料,袁昊天口口聲聲鐵甲軍駐紮在百裏之外,可是這才不過半個時辰,鐵甲軍就已經到達了宮門,怎麼可能是百裏。
袁昊天果然是有反心的。
楚天南在心裏冷笑,卻不能讓臉上有一絲破綻。
大門在眼前緩緩敞開,他看見外麵黑漆漆的一片,都是袁昊天的黑甲軍。
而袁昊天就在鐵甲軍外,渾身是血,胸口還插著一支箭矢。
他的樣子很可怖,但是更可憎。
楚天南那一刻在心中想,為什麼箭矢就沒能把他直接殺死,還要他繼續活著。
可他也清楚若是袁昊天真的死在這裏,那於他而言才是更大的不該。
鐵甲軍現在還未收服,若是袁昊天出事,那鐵甲軍勢必也得反了。
隔著雨幕,楚天南的眼睛噙著一絲冷意,可他出口的聲音卻截然相反。
“昊天,你中箭了,你沒事吧——”他大聲喊著,語氣裏滿滿的關心,就要衝過去,可惜,鐵甲軍阻擋住了他,他隔著厚重的鐵甲看著袁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