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慈一邊在心裏喟歎一邊想著法子,該如何把小蓮給救出來,又該如何避過府中人。
想著名正言順的把人帶出來已然是不可能了,那便隻有把人偷偷帶出去。
左思右想,這幾乎已經是唯一的法子了。
岑念慈跟小蓮一說,小蓮起初還猶豫,可是聽岑念慈仔細的分析金梵和他做事的風格,便禁不住開始動搖了。
“你肚子裏的孩子想留便留下,可是你卻不能跟他繼續留在盛京,我會想法子讓你離開,你可願意?”岑念慈見她鬆動便又勸說。
小蓮仔細的想著,盛京雖說是她的家,她的家人也都在盛京,可是她的家人也不過是把她當做是賺取錢財的工具。
尤其是兄長成親之後,她偶爾回家多住一些時日,便要看兄嫂的臉色,甚至母親也私下裏讓她以後托人把月例錢捎回來便是。
越想越心寒,小蓮眼睛逐漸模糊,隔著一層淡淡的薄霧衝岑念慈點頭,“夫人願意搭救我,我還有什麼好不願意的。”
說著,便雙手摁在地上,重重的對著岑念慈磕頭,“小蓮多謝夫人,從此之後,小蓮對夫人絕不會有二心,否則就讓我肚子裏的孩子胎死腹中。”
岑念慈在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異樣在心中湧出。
印象中小蓮是個極為善良的人,即便是碰到受傷的小動物都會忍不住落淚,可她今個兒竟然會為了對自己表忠心發下如此毒辣的誓言,甚至不惜那肚子裏的孩子說話。
試問哪一個母親會不顧自己孩子的安危?
岑念慈拚命地想壓製心中不斷湧出的異樣,卻怎麼都想不通。
興許隻是一時嘴快。
岑念慈安慰自己。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便好說了。
隻是今日時辰不早了,也絕不是一個好時機。
跟小蓮商議了具體的時間,又把自己的來意說明,小蓮自告奮勇去取埋錢的壇子。
岑念慈沒有多想,正想著趁著時間還早,趕緊離開,卻才剛剛走到院門,就聽到外麵傳來的聲音。
似乎是金梵——
趕緊從狗洞裏鑽出去,來不及跟小蓮細細囑咐其他。
小蓮已經忙著去應付金梵,從二人的舉止來看,金梵似乎還以為小蓮被蒙在鼓裏,而小蓮雖然微微異樣卻也隻是朝她趕緊揮手,岑念慈想了一下,還是趕緊離開了。
隻是不巧的是,正要從臨近的側門出去,就又碰到了一群人。
帶頭的是廚房的管事嬤嬤,似乎是來找什麼人的,看方向是朝著那荒涼的花園去的。
其中有幾個嗓門大的還邊走邊道,“老爺才剛剛被陛下嗬斥,這會兒正怒氣灼心,哪個沒長眼的竟然在這個時候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要是被咱們抓住,可得好好地打一頓,再報給二夫人,看二夫人不扒了她的皮。”
“還二夫人二夫人,現在岑氏早就已經被趕走了,府上如今就隻剩下一個夫人了,還不是早晚的事情。”管事的嬤嬤白了那老婦一眼。
老婦自知失言,抬手就扇了自己的臉頰,忙呸呸呸了幾聲,才又笑著道,“瞧我這臭嘴,說順了說順了,可是咱們心裏對夫人的敬畏可是一點都不少,別的不說,自從夫人被老太太養的貓給抓傷了,咱們可沒少動腦筋,好在這處園子招來了不少的野貓,給它們喂了幾次藥,它們就聽話的乖乖把老太太的貓給勾了出來,老太太最忌諱這種事,那貓現如今莫名其妙懷了孕,正中老太太的忌諱,老太太竟然命人活活把貓給打死了,可算是解了咱們夫人的心頭之恨。”
那老婦越說越起勁兒,竟然有了一些得意忘形,好在管事的嬤嬤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啐了一口,“我看你是真的自尋死路,怕人聽不到是不是,要不要我讓人滿府裏給你宣揚。”
那老婦見管事嬤嬤真的生了氣也不再再招搖,忙又扇了自己一巴掌,“瞧我這臭嘴,一說起就忘了關門,得了,以後咱還是少說話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