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其的確也有自信的資格,畢竟依這天斷之劍名來看,便是蒼天亦可被其斬斷,區區劍光又何足道哉呢?
轟!
隨著一道如同雷鳴般的炸響聲傳出,那柄號稱可斷蒼天的無鋒重劍以勢不可擋之勢斬碎了那如同驚濤駭浪般洶湧而來的青色劍光,劍勢所過之處更是將周邊的虛空都劃出了一條條短時間內難以迅速愈合的裂縫。
那端坐在蓮台之上的洛傾城見狀也並未退縮,當即便又揚起了手中鐵劍,不斷地向前方揮灑劈砍出了無邊而又像是一片海洋般的青色劍光。
同時其身上的氣勢逐漸開始如澆了油的火焰一般節節拔高,就連座下的青色蓮台都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膨脹而起,甚至還有一圈圈實質化的青色火焰在蓮台周邊升騰而起。
而就在兩人真正動手的這個時候,止戈侯李軒已然趕到了兩人交戰的現場,但他並沒有在到來之後立刻現身,而是選擇與一道渾身都被黑霧籠罩在其中,看不清楚身形和相貌的身影都用極為高超的隱匿術法藏於了周邊的虛空之中。
“你不是一向嫌自己這個幼妹蠢笨,除了會吃飯打架之外毫無一技之成,那尋常女子所會的女紅以及相夫教子之事皆是一概不通,就連尋常孩童都會的東西也是聽過就忘嗎?”
那道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黑霧中的身影隻是朝不遠處半空中的戰局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後便用一種揶揄加調侃的語氣對身旁這位此刻麵無表情的止戈侯開口說道:“之前多般嫌棄,每次都要阻止你妹妹和他人動手,怎麼現在看到你妹妹和別人動手卻反而無動於衷了呢?莫非是真的心生厭煩,想要對這個幼妹不管不顧了嗎?”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自從到了此地之後,李軒一直是那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誰也看不出他此刻心中究竟是何種情緒。
隻不過在聽到身旁這道黑霧身影所說的話之後,這位止戈侯終於還是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你不必借機嘲諷於我,我隻不過是想要好好看看,這個總是不聽我話的丫頭把我給他派的老師綁了,跟著趙守那個老匹夫跑到趙國那個打鐵鋪子裏呆了這麼些年後到底學了什麼東西罷了。”
“原來你是認為自己的安排才是最好的,至今都對令妹當年的選擇感到耿耿於懷,難怪你每次提到趙國那位鎮國大宗師之時總是一臉不屑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如今真的認同令妹想要跟你一起征戰沙場,幫助你建功立業的遠大誌向了呢?”
那道滿身都是黑霧的身影故意拉長了聲音,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故作恍然大悟之狀,而在最後的話語之中卻帶上了幾分戲謔式的譏諷之意。
這種說話的語氣連早已見慣世事無常的德高望重之輩都很難能忍得下來,更何況以兵甲之事聞名天下的止戈侯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掩飾自己情緒的人。
因此在聽到這話後,李軒的眉頭終於微微皺起,那一直看不出多少情緒的語氣之中也帶上了幾分不滿:
“我之所以在這十八載歲月裏從不敢懈怠修行之事,又願意聽從秦王號令而於沙場之上建功立業,除了要抒自己心中誌向之外,為的不過就是能在這戰亂之世中庇佑自己的親朋好友”
“有我這個兄長在前方拚殺,又何須她一個女子去那刀槍無眼的戰場上逞能呢?我李軒這些年雖然未曾再上戰場,但也還沒有無能到如此地步,沒有淪落到需要自家妹子上前拚殺才能建功立業的地步!”
此言一出,那道通體都是黑色霧氣的身影不由得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但在過了片刻之後還是開口說道:“你早些年間曾說過,這世間之事凡男子可為者,女子也未必不可為,或許助你征戰沙場就是令妹的願望所在,為何你就不願意成全於她呢?”
“你這家夥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真以為戰場是說上就上,是小孩子過家家玩的地方嗎?那是血流成河,森森白骨做底之地,是連百戰宿將都未必回得來,也不一定願意去第二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