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琦到底還是孩子,從早上到下午,她的精力早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吃完飯去電影院的路上,她歪在辛月身上昏昏欲睡。
辛月本想直接帶她回去休息,易琦卻不肯,堅持要去看電影。
邵凱在半路上接了一個電話,是店裏有什麼事。他把車鑰匙留給了辛月,自己打車走了。
辛月見他神色異常緊張的樣子,心裏存了個問號,沒直接問,讓他先走了。
易琦強撐的精神一直到電影散場實在撐不住了,飯也不想吃,回家路上一路都在酣睡。
到了家,辛月不忍心吵醒她可愛的睡顏,直接抱著她上了樓。
進家門已經七點多了,家裏燈火通明,想是易宣在家。
他是從廚房裏出來的,身上穿著圍裙,廚房裏有咕嚕咕嚕煮水的聲音。
易宣臉上顯而易見的欣喜在見到辛月手裏抱著一個女孩兒的時候變成了訝異,“她是誰?”
他話聲音沒多掩飾,吵到易琦,她在辛月懷裏動了兩下。辛月抱著她本就有些吃力,這會兒更是有些托不住了。
“一會兒再跟你。”她將手裏的鑰匙和車鑰匙一並扔在玄關壁櫃上的籃子裏,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抱著易琦快步往房裏去。
臨時決定留宿,江美沒有給易琦準備換洗的衣服。辛月翻了翻自己的衣櫃,找了一件寬闊的恤給易琦換上。
易琦是真的玩累了,辛月其實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給易琦換衣服的時候雖然盡可能地放輕了動作,但難免會讓易琦有些不舒服,可易琦隻是無意識的嘟囔了兩聲,翻個身依舊睡的香甜。
她粉嫩的笑臉睡的紅撲撲的,辛月看在眼裏,疼愛地摸了摸她的臉。
給她蓋好了被子,調暗了屋內的燈光,把換下來的衣服搭在臂彎裏,辛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推開門,易宣正站在門外。
辛月嚇了一跳,“你嚇死我了。”
她壓低聲音,輕手輕腳地帶上房門,那心翼翼的模樣讓易宣心間陡然升起兩分不爽。
他擰著眉頭,辛月卻像是沒看見似的。
她撥開擋在身前的大高個,邊往浴室裏走,邊:“你是下了麵條嗎?可以吃了沒?我好餓。”
辛月餓,易宣跟在她身後,不爽的語氣裏隱藏著兩分關切:“你一上哪去了,現在都沒吃飯?”
他別扭的關心讓辛月不自覺地彎了唇角,她將易琦的裙子泡在洗手池裏,洗淨了手,她突發奇想,突然轉身,踮起腳用蘸滿水的雙手捧著易宣的臉,狠狠揉了兩下。
“是呀,我沒吃飯,你也沒吃,我們正好一起吃,不好麼?”
易宣錯愕地望著她,不敢相信這樣的惡作劇是她做出來的。
臉頰邊濕漉漉的觸感,還有辛月淡褐色的眼眸裏狡黠的笑意,所有都讓他覺得意外。
像是被貓抓撓了一下心髒,她調皮的樣子刺得他心裏酥酥麻麻的。
見他盯著自己發呆,辛月怕他是生氣了,轉身想去給他拿紙巾擦臉,手腕卻被他一把攥住。
“是不是臉上濕濕的不舒服?我去給你拿紙……唔。”
今的易宣比昨清醒,他口腔裏微涼的溫度帶著辛月熟悉的清新味道包裹著她的嘴唇,或輕或重的吮吸和緩慢研磨的動作都帶著溫柔的性感。
辛月被他吻的有些發暈。
“要濕一起濕。”
他放開她的時候這樣。
辛月一怔,回神過來才發覺臉上濕濕涼涼的,“你……”
她正要發作,易宣唇角一彎,饜足的笑裏帶著幾分妖異的美。
“去吃麵了。”
*
辛月住的房子雖比不得雅川的房子那樣寬闊豪氣,但勝在溫馨。
餐廳裏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離得很近,氣氛舒適。
今是辛月的生日,和往年一樣,桌上隻有一碗長壽麵。
雖然沒有蛋糕,沒有鮮花,沒有熱鬧的歡聲笑語,但隻要有易宣,和這一碗簡簡單單的麵條,就已經足夠填滿辛月內心。
特別,今年的長壽麵是易宣做的。
“謝謝你。”辛月拿起筷子之前,對他笑的很甜。
易宣露出難得的笑容,愉悅發自真心,連黑發都變得柔軟。
或許是因為燈光,辛月還在他的笑裏看見了明朗。
這有多麼寶貴,隻有她知道。
辛月很少在生日的時候許願。在她還是辛家的大姐的時候,許願對她來並沒有什麼必要,因為她應有盡有;在她失去了一切之後,便更沒有必要,因為她知道所有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但是今年,她突然有了一個願望。
她伸手摸了摸易宣的唇角,笑容恬淡,“希望今後的你,也能一直保持這樣的笑容。”
易宣偏過臉,吻在她的掌心,有點癢。
他的神光裏有鮮見的柔軟溫情,“你的願望,我都會幫你實現。”
隔著餐桌,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漫溢的愛戀在長壽麵蒸騰起的霧氣裏變得溫柔繾綣。
一碗長壽麵,兩個人,兩雙筷子。
幸福沒有形狀,它存在於任何一個你和愛人相處的時刻,所有外在條件隻是裝飾,真正的幸福是隻要心裏有愛,哪怕兩個人隻是在分食一碗平淡無奇的清湯麵,也會覺得幸福。
因為今辛月是壽星,易宣什麼也不讓她做。吃過飯,她被易宣推到客廳裏休息,他一個人在廚房裏洗碗。
辛月坐不住,想到易琦的衣服還泡在洗手池裏,她起身到浴室給易琦洗衣服。
一隻碗,兩雙筷子,太好洗了。
易宣又切了一盤水果,往客廳走的時候,他無意識地瞥了一眼玄關的壁櫃,視線突然凝固。
車鑰匙,是邵凱的。
這時,浴室裏傳來響動,辛月拿著易琦的衣服走出來。
“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