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騾車……騾車！”
周鳳梧的聲音將朱慈烺從山海關戰場的回憶之中重新拉回了現實，回過神來的朱慈烺突然意識到騾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偏離了官道。
如果不是周鳳梧提醒，朱慈烺險些真同某個高粱河車神一樣翻車。
朱慈烺趕忙勒住了勒緊韁繩使之返回到原來的位置，韁繩的猝然勒緊令飽受鞭撻的騾車發出“於”的叫聲。
騾子的叫聲不由得讓朱慈烺聯想起自己與闖軍現在的處境。
如今的自己與闖軍就像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在多爾袞皮鞭的抽打下一步步的前進。
北京城是指定守不住了，如果沒有朱慈烺沒有記錯的話，李自成的下一步就是轉戰山西，而後轉戰陝西。
遍布在中原、陝甘、湖廣的大順軍將會集合，屆時大順才能夠與滿清有一戰之力。
隻不過那可能到等待很長的一段時間，奸詐自負的多爾袞很有可能不會給李自成重整旗鼓的機會。
當然，朱慈烺也不是沒有考慮過獨自一個人前往南京。
但是經過一個月的思量之後，朱慈烺認為自己還是待在闖軍比較好。
且不說自己的便宜舅舅弘光帝朱由崧已經和四鎮中的高傑、黃得功、劉良佐苟合在一起，自己長了翅膀跑不過也不過是又一太子罷了。
稍微倒黴一點恐怕就要被當成假太子幹掉，更何況山海關到南京的距離足足有2000餘裏，途中不知道要經曆多少變故，朱慈烺可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就算他運氣爆表，從天津衛前往山西，再由淮安總督護送下到達南京，然後即位，他也沒有信心控製住江北四鎮，吳三桂的事件已經讓朱慈烺明白主角的王霸之氣是不存在的東西。
朱慈烺依然還記得前世在某乎中項元老的一句話:崇禎去了南京，是能變出錢來，還是能變出糧來？原來不聽話的武將去了南京就能指揮得動了？官員、太監們在你坐在北京皇宮裏的時候可以糊弄你，難道你進了南京皇宮他們就不能糊弄你了？
從北京到南京隻不過是從一個囚籠轉換到另一個囚籠，左良玉、高傑、劉澤清能夠在孫傳庭的秦軍還在的情況下公然抗命，孫傳庭不在，大明沒有中央軍的情況下更能夠抗命。
忠心耿耿的黃得功或許不會背叛朱慈烺，但是他的手下田雄、馬得功之輩在未來可是將朱慈烺的便宜叔叔送給多爾袞的“好明軍”。
所謂的正統性在軍閥們的眼中甚至還不如一塊遮羞布，他們可以毫無負擔的將皇帝作為他們的晉升之本。
比起那些無法無天的軍閥，大順軍顯得格外的順眼。
最起碼闖王與總哨爺(劉宗敏)他們不會哢嚓一刀將朱慈烺直接幹掉。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朱慈烺還是選擇跟隨闖軍一同進退。
再者說，熟知曆史的朱慈烺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算盤。
如果說曆史軌跡沒有發生偏移的話，朱慈烺重新掌權的日子不會太晚。
一念至此，朱慈烺的嘴臉不由得露出了喜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