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諼走近了些，幫她拭去淚痕，輕柔地撫摸著那粉彈的嬌靨，說道：“醫者不自醫，這些年苦了你。”
陸改憶不起昔日恣意而又瀟灑的情緒宣泄，哭笑由心是一種難以企及的奢侈，為了紫陽藤穩定地供給陽氣，她選擇成為容器，強行逆轉經脈，由陰轉陽，時不時便會紊亂一番。
為了減少這種痛苦的狀況，她隻能維持情緒的穩定。
如今，聞人亦陽入門，便不再需要紫陽藤，她這個容器便可解放，再由玄陰媚體的調和，經脈便可重新回到正常。
下午縫製的衣服，確是她的心意，沒想到聞人亦陽的反應過激，不過心意已經表達了，她重負已釋。
聞人亦陽接受了便不會忸怩，大方地穿出門，結果瞧見二人依在一起，不禁心中一頓，莫非她們……
“皇朝的風氣甚是開明，我便不打擾你們了。”轉身欲走。
“慢著。”蘇諼見他神色古怪，知他思想入了歧途，便好整以暇地說道：“陸長老這份心情，你可要好好珍藏，這是她對你的謝意。”
聞人亦陽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問道：“謝我作甚？我尚未正式入門，也未作什麼貢獻。”
陸改挑著袖子，又擦拭了一下眼眶，收拾好情緒，將來龍去脈詳述了一番。
“亦陽，既然你不喜女裝，希望能好好收著，我還從未給人製過衣服。”
麵對她如此真摯的神色，聞人亦陽心底那份抵觸徹底消散。
“亦陽長得俊美，襯著這精致的衣裳，隻要不言，恐怕誰也辨不出雌雄。”蘇諼這時才好生打量一番。
濕漉漉的長發散在後背，眉毛比女子多了些英氣，星目隆鼻，麵色白潤，再著一身雅致的清裝，確實有幾分女兒家的風采。
陸改同樣滿意他的上身效果。
“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聞人亦陽逐漸受不了二人的目光，道了句歇著了，便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這徒兒，脾性倒是烈得很。”陸改說道。
“去準備入門大典吧。”
……
聞人亦陽是在一陣喧鬧中醒來的，隻聽得樓下齊聲的呼喊。
“請真傳弟子更衣焚香，參加入門大典。”
他一個激靈地跳下床，開出條門縫，大略看了眼下麵上百人的女弟子，不禁頭皮發麻。
“還不快更衣，偷偷摸摸地作甚？”
一道突兀的聲音從門邊響起。
“師父，你走路是飄著的嗎？”聞人亦陽沒好氣地說道。
陸改推開門，拽著他便朝著更衣房走去。
“這是我連夜趕製出來的禮服。你這徒兒，還未入門，就讓師父做這做那，真是讓人不省心。”陸改心情尤為愉悅，說話都與昨日不同。
聞人亦陽知道她內心的輕鬆，自然露出一張咧嘴的笑容。
“師父疼愛徒兒豈不是天經地義。”
“先把這身脫了。”陸改說著就要動手。
“等等，還是我自己來。我會穿衣服。”聞人亦陽尷尬道。
陸改噗嗤一笑，“同為修士，還如此拘泥。”
“莫非不是常識？修士就沒有男女之別了？”
陸改輕躍上一張八仙台，說道：“我倒是忘了世俗的男女之別。已經有多久沒有男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