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戩被弟弟揭穿,有點氣悶,倒一點也不覺尷尬。
“她沒看上我,我沒看上她。多好的事。怎麼,你也發現長安侯府是門好親了?”
鄔拓心虛地連連擺手。
……
月色如洗,月光如練。
開放懷抱接納身邊人的采薇,忙碌了一整天,早早地歇了下來。
荷華輕輕關上了門。一絲絲一縷縷的安神香飄散出來。看了眼皎潔的月色,荷華舒心地綻放了笑容。
……
頭好痛。“阿娘,我頭疼。”鄔曼抱著頭,蜷縮在被子裏。意識昏昏沉沉著,將醒未醒。
腦袋裏好似有許多的細線,沒有規律的、胡亂地拉扯她的神經。
沒有阿娘了。她已經走了。緊繃著的某根神經突然劇烈地拉扯。
“啊~”鄔曼猛烈地蹬了腿,也終於清醒過來。
還活著啊。失落和劫後餘生的慶幸,鄔曼不知道哪種想法更多一些。
她隻能對著床頭關切的師父笑了笑。
她伸手摸了摸鬢角,頭發濕漉漉的粘在臉上,那裏有些癢。腦袋裏抽搐著,她顧不上渾身的汗。
任由著淚水溢出來,拚命笑了又笑。“師父,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拉過被子蓋住了頭,鄔曼閉上眼睛。用雙手死命按住了額頭兩側。沒有一絲絲好轉,更沒有一絲絲轉移。
實在是太痛了。
“曼兒。”
有個人在床邊喊她。是師父在喊她。
不。那不是師父的聲音。頭真的太疼了,鄔曼一點兒也不想去搭理誰。
“曼兒,父皇在。告訴父皇,哪裏不舒服,你告訴父皇。”
好像有人自稱是她的“父皇”。鄔曼睜開眼想看一看。
感受到手邊才被自己拉過頭頂的被子。鄔曼終究沒有再動一動。
好疼啊。阿娘。阿娘,你在哪兒。
“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耳邊,他在和誰說話。
他真的是我的父親嗎?他來看我了。不是不要我了嗎?
“別玖蠱已經壓不住了。這隻蠱如今已在她身體裏養了七年了。”
鄔曼閉著眼睛,想著那個人可能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父親,她分出一絲神想聽明他們在說什麼。
是在關心她吧。師兄就說,世上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他們一定不是不要自己了。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的。
那個陌生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急切,戾氣橫生。
“那就換血啊。之前不是可以換血。要用誰的血,你盡管說。不過就是容顏有礙,我還不在乎這些。”
咚。有個東西重重地撞擊在地麵上。
“陛下三思啊。用奴的血。奴才長得醜陋,不在乎長****細的聲音又是誰?怎麼哭哭啼啼?
鄔曼用力地咬著下唇。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師兄呢?我還沒告訴他,我把他的畫藏在哪裏了呢。
“閉嘴。皇室血脈豈是你一個奴才能夠玷汙的。”
耳邊模模糊糊似乎聽到磕頭聲、怒罵聲,還有哭聲。
昏昏沉沉的鄔曼,再沒辦法提起精神來。也再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夜,格外地冗長。
采薇驚的一聲,從噩夢中醒來。
“郡主?”荷華守在屋外,聽到了那聲短促的驚叫。急忙推開了門,走到采薇床邊。
采薇無神地看了眼屋頂,側過頭就看到了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