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霞由紫色變成黑色的時候,紐約的時鍾從7指向了8,那黑暗便再也難阻止了,它就像人心之中的恐慌,隻要有過一次,就再也難以阻擋了。
就像太陽升起對普通人的意義一樣,對於吸血鬼而言,太陽的下落才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時刻。這個時候,吸血鬼們窸窸窣窣地從自己的藏身之處爬出來,用鮮紅的嘴唇和舌頭,尋覓著落單的獵物,對世界說早安。
黑色的夜晚,是屬於吸血鬼的白天。
吸血鬼是瘋狂和欲望的產物,在古老宗教箴言裏,血裔們殺戮血液的行為,是世界上一切原始罪惡的綻放。所以無論何地,當你能看到一隻吸血鬼能夠肆無忌憚地吸血的時候,那麼也就意味著這個地方已經被血族占領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
打死一隻蟲子,意味著還有數百隻躲藏在角落。
紐約的市中心,數百米的人類建築,落地窗、金色的邊框、外擴式的遊泳池,這裏是可以俯瞰全市的帝貿商城,也是每天最先接觸的陽光的地方,很難想象會有吸血鬼的把自己的居住地設立在這個地方。
這個世界大部分純血血族都會選擇修建麵積廣闊的基地作為自己的棲息地,中間是古希臘風格或者現代園林的宮殿,外圍則具有強大的人類安保係統和後裔手下的保護圈。
純血血族都很有錢。
他們活了幾百年了,家族也延續了足有上千年了。
隻可惜這麼長的光輝曆史,這麼多代積累出的驚人財富,並沒有讓他們認識到存在於自己的血脈中的天賦邪惡,反而逐漸墮落。以血為食,但卻從來沒有狩獵過。在溫室中成長,並且以此為傲,年紀越大,膽子越小。
“孱弱的家夥不配領導血族。”
銀白色的金屬棺木緩緩地打開,露出裏麵蒼白麵孔的男人,以及旁邊對他依依不舍的金發女人。
這個男人有一個可怕的名字——弗農。
這個名字對於在紐約生存的吸血鬼而言,不可謂不大名鼎鼎。弗農不是純血的血族,但是他天生邪惡,做了不少對人類、對吸血鬼來說,都極為可怕的事情。
比如說他親手殺死了初擁自己的吸血鬼,用普通的砍刀,將他劈成了37塊,然後一塊一塊地放到陽光下暴曬,為了能親耳聽到他的哀嚎,弗農最後才砍下了他的頭顱。
另外,他還籠絡了一大批視人類為食物的吸血鬼,通過販奴和地下器官貿易,獲得了大批量鮮血,並且創建了鮮血舞廳,供給那些每天都要狩獵的下層血族。
弗農的身體的不是很強壯,幾乎沒有成塊的肌肉,稍稍一彎腰,就可以瞥眼他皮膚下的肋骨的形狀。
赤裸著上身從棺材中站起來,作為吸血鬼的他,身體和臉色一樣蒼白。
暗黃色頭發如同風滾草一樣隨意地散落在頭上,像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但最令人難以忘記的是在發梢之間的一雙幽綠色眼睛。
黑暗,恐怖。
沒有任何情感,好似將人間的罪惡視作應當。
又像是舞台落幕後糾纏一起的幕布,令人窒息。
從很早開始,紐約就是這個古老、邪惡的種族權利集中的地方,他們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家族的棲息基地,隻可惜當刀鋒來到這裏的時候,這些純血貴族的竟然都害怕一個個地離開了自己安全的家。
對於所有不安於現狀的吸血鬼來說,弗農是一個可怕的傳奇,是一個危險的偶像,而對於純血的血族而言,他就是不安定分子,比起他的肆意打破的規則的行為,弗農的思想更為危險。
隻是現如今他羽翼已成,純血長老為了躲避刀鋒,放鬆了對手下的管製,而弗農則乘機籠絡住了很多人。畢竟不是所有的血族都懼怕刀鋒,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服從軟弱的長老。
長老們對他無可奈何,隻期盼他和刀鋒鬥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