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霧氣裏什麼也沒有!
對的。
就是這樣,他喃喃自語。
同時間,布倫特的額角滲出點點汗珠。在一個黑人的臉上,那汗水真是微不可查。
相比,另一個女人就理智多了。
她滿臉淚水地說道,自己知道霧氣裏麵有危險,可是她還有兩個孩子在家裏,一個八歲,另一個才不到一歲。
暴風雨弄停了電,她不得已才出來購買食物。
女人哽咽著求助,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所有人,希望有人能夠幫幫自己,陪自己一起回家。
沉默。
眾人隻能沉默。
沒有人願意舍棄自己的安全,來幫助別人,就算是剛剛叫囂著要離開的人也一樣。
女人陷入了絕望,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布倫特咧嘴一笑,提著今天購買的東西也走了,他倒是沒有忘記要付賬,臨走時,從懷裏掏出錢包,扔下一小疊鈔票便也離開了。
一時間,人們心中都有些羞愧。
恍惚間,又有些心安。
“我也要去。”一名老漢沙啞著嗓子說道,他手臂很粗,線條極為明顯,即使年齡很大,但是體魄卻十分強壯。
他的胳膊大約有小樹那麼粗,軍綠色的大衣從脖子一直蓋到後腰上,腳上是一雙磨損、泛黃的靴子。
“我並非是為了他們兩個人,也沒那麼好心護送他們回家,我相信迷霧裏麵肯定有東西。”
“但是我想無論那東西是什麼,子彈總是有用的吧。況且,一群人躲在超市裏,野獸遲早會上門。”
“正好我的車廂後麵有一把雙孔的獵槍,隻有能拿過來,我們的安全也有有保障。”
他看了一眼大衛,遞過去之前買的細繩,又從腰間摸出了一把軍刀:“這跟繩子大概有350米。”
“我係在手腕上,你拿著繩子另外一頭,千萬不要鬆手,等到繩子到達盡頭了,我會把它割掉。”
像是在演示,他用軍刀上下筆畫兩下,然後咳嗽一聲,氣流帶動了毛發,老漢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下灰白色的胡子。
他一路小跑,朝著剛剛兩個人的方向而去。
幸好,之前兩個人行走也頗為小心,所以沒有花費多長時間,老漢就追趕了上去。
皮靴敲擊在水泥上的聲音逐漸消失,隻身下那頭繩索還在地麵上嗦嗦移動。
超市裏,大衛和其他人隻能等待,他們楞楞地看著迷霧,似乎期望能夠看到和剛才不一樣的景色。
人們迷茫地站在玻璃門前,外麵的景色恍如清晨的荒野,這粘稠而又冷酷的寒霧緩緩飄來,仿佛看到了門縫狹窄的空間,想要擠進來的似的。
過了多久了?
五分鍾。
突然,一聲槍響。
砰!
這突然起來的響聲讓眾人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在場已經有情侶相互依偎,尋求安全感了。
砰!砰!
半分鍾不到,又是兩槍。
那名老漢一定遇到令自己感到威脅的東西,否則不會這麼高頻率地開槍。可究竟是什麼東西?躲在這霧氣中,散發著令人寒毛倒豎的威脅。
這是死亡的威脅。
那道繩子從剛才開始就在以一種極高的頻率向前移動,不過好在一直沒有斷過,這至少證明了繩子那頭的人目前還活著。
窸窸窣窣。
等待的時間實在殘忍。
有人舔了舔嘴唇,這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硬是沒有一個人走動。
霧氣更加濃厚了,這座行動模糊的白色絕壁,硬生生地阻攔著眾人想要出去看看的腳步。
生存還是死亡。
大衛一再猶豫,最終歎息一聲,還是放棄了。如果比利不在這裏,他可能會去外麵看看究竟發生什麼。
那繩子已經不動了,就在眾人懷疑它的主人可能離開人世的時候,熟悉的腳步聲音又重新響起,他們向前看去,恍惚間竟有兩個...三個人走近了。
持槍的老漢。
受傷的布倫特。
還有一名陌生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