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與莒坐在董宋臣從旁邊店鋪借來的座椅上,手中拿著董宋臣特意用密封木盒帶著的冰鎮茶飲子,一臉愜意地邊喝邊眯眼眺望遠處的朝陽緩緩爬升。
不得不說,董宋臣這個人雖然愛拍馬屁但伺候人真的也很貼心,相處一段日子後,趙與莒對他的好感大大提升,也逐漸開始信任他。
董宋臣和李達一內一外,相得益彰,康利和便有些被比下去了。
此時看見董宋臣伺候的如此到位,康利和臉色微白,心中大罵馬屁精。
趙與莒對一旁康利和的不滿倒是樂見其成,畢竟有競爭才有進步嘛,這樣說來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給李達找個競爭對手才是。
正在趙與莒思索之際,吱扭一聲,潘甫大門敞開,潘甫身後跟著一眾潘家子弟一眼便看見了正在喝茶飲子的趙與莒。
潘甫當即向這邊走來,剛走兩步便被李達帶著手下甲士攔住了,趙與莒見狀起身遠遠拱手道:“可是前撫州刺史潘公當麵?這潘家門上掛著黑布,可不能隨意出來啊。”
潘甫聞言回身一看,果然自家大門門環上掛著一條黑布,他當即麵色一變,心中知道定然是趙與莒動的手腳,強自按捺心中怒氣,躬身一禮道:
“見過沂王殿下,老朽正是潘甫,此黑布乃是有奸詐小人汙蔑我潘家,我潘家眾人皆在,身體康健,絕無瘟疫病症。”
趙與莒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哦?這布不是潘公家人所掛?”潘甫見趙與莒裝腔作勢的樣子,心下怒意更勝,臉色微冷,“絕非我潘家人所掛。”
趙與莒聞言沉吟片刻,直奔主題,“本王聽說潘家對謝知州施行青州賑災法頗有意見?如今難民無處可居,聽聞潘公曾在撫州任上修築石橋,官聲仁厚,一向是深明大義的,今番怎能忍心眼睜睜看著難民受苦?”
潘甫微微沉默,心道這沂王果然是為此事而來,隨即麵色冷肅道:
“隻因朝廷貼補房租甚低,且我家房屋均另有用處,潘某有一大家子人要養,身不由己,還望沂王見諒。”
趙與莒聞言麵色也冷了下來,不再說話,隻揮了揮手,李達等人會意,當即肩並著肩互相緊緊倚靠組成一道人牆,緩緩向前壓迫潘甫等人向府內退去。
潘甫見狀也撕破臉了,怒罵道:“沂王眼中可還有王法,如此肆意妄為,我定要向官家上疏彈劾。”
他身後眾多潘家子弟此時對趙與莒的肆意妄為產生同仇敵愾之情,紛紛上前將潘甫護在後方,用力拍打推搡壓上來的侍衛們,身穿盔甲的侍衛們自然不在意,反而是潘家子弟因為拍擊到堅硬的盔甲吃痛而哀嚎連連。
見場麵混亂起來,雖然潘家眾人離趙與莒起碼還有五六丈的距離,中間還隔著眾多侍衛,董宋臣仍連忙站到趙與莒身前做出一幅忠心護主的模樣。
隨即有一個年輕的潘家子弟反應了過來,連連高呼道:“打他們的頭和臉。”霎時間一群人揮手往趙與莒手下侍衛的頭臉上拍過去。
趙與莒親眼看見最開始高呼的那個潘家子弟衝自己手下侍衛劉黎敏臉上連著狠狠扇了幾巴掌,劉黎敏的臉龐立時腫脹起來,又因為趙與莒下達了不讓動手的命令,他強壓怒氣,臉色憋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