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白緲緲趕緊改口道，“這千萬少女之命，何其無辜。爾等用少女之命喂養鬼王，如此草菅人命，又和你們口中的世家仙門不仁不義之徒有何區別？”
少年修士總算是明白了過來，凜然道：
“我等用來喂養鬼王之物，乃是女屍。這本來便是死物，我等也不過是廢物利用而已。而且，我等所用的那些女屍，俱都已經支付錢財給其家屬。錢貨兩清、童叟無欺。”
還挺有原則。
白緲緲卻道：“你就如此篤定，你們買來的都是已死的女屍嗎？”
“那是自然！”
少年修士昂首道：“鬼王難養挑食，每一季，隻食一次死去不過十二時辰內的新鮮少女屍體。這每一具女屍，都是經過我等精心挑選、高價得來，自然不會有半點差池。”
“不會有半點差池，嗬嗬……”白緲緲忽而冷笑了起來。
少年修士怒道：“你笑什麼？！”
白緲緲道：“很不幸，我便是那點差池。”
我就是苦主啊！
聽到這話，少年修士上下飛快將白緲緲打量了一番，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你、你、你便是那名逃走的鬼妃？！”
“不錯。”白緲緲又道，“死亡不超過十二時辰的少女，高價得來……你覺得很好得嗎？你可知，我差點被你們的那一碗藥害死。窺一斑而見全豹，如我這般的女子，你知道又有多少？！”
當初，白緲緲一聽到“冥婚”二字，就已經想到了在現代也有的冥婚陋習。
智障女子被害，屍體被拉到外地，配婚給死去多年的男子；墓地女屍頻頻被盜，隻因為這背後有價值十幾萬配冥婚產業鏈；女孩還躺在病床上，父母家人卻早就將她配了冥婚，就等著她死了，賣個好價錢！……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車輪大的白額蛛都能被喂養成了小房子一般大小，這究竟花費了多少時間？用了多少具被高價買來的女屍？這其中被人為害死的姑娘，又有多少？！
更有甚者，就如白緲緲一般，明明沒有死，卻在買來之後，再用一碗藥殺死！
白緲緲的話還未說完，掛在腰間的那枚鈴鐺便無風自動，突然發出了清脆的鈴聲。
“鈴鈴鈴！”
“鈴鈴鈴！”
一陣狂風不知從何而來，吹得火把上的光芒不斷搖晃。
原本僵直站立著的無數僵屍新娘們，忽而都轉過了身來，留著血淚的泛白眼眸，直直的對上了少年修士的眼睛。
少年修士眼眸猛縮，俊秀麵容更是一陣紅、一陣白，整個人都快要顫抖了起來。
望著那一雙雙泛白空洞的眼睛，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氣，快速道：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她們是為了主人的偉大事業而死，為了將來無數百姓免受迫害而死，自當覺得雖死猶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