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叫師父”。那男子站定,笑著對她說。然後伸出手,遞過來了一個圓嘟嘟的陶瓷娃娃。
師父?就是那個修雲們口中說的,將她從雪地裏撿回來的師父?她可不記得長什麼樣了。可是不對啊。道觀裏小曹道士的師父,是個胡子又卷又亂的大伯,大伯的師父,就是道觀的住持,胡子都花白了,一笑起來,牙齒隻剩一顆。
這個自稱師父的公子看著她呆在當場,小腦瓜子不知在想著什麼,眼睛圓溜溜地望著他,就笑了,笑得這麼好看。
修雲聽著聲就出來,當下定住了,眼淚忍不住落下。施了禮叫了句:“公子,你可算回來了。”
小蕊對這個“新來”的師父有些畏懼,畏懼一是來自於自己從未見過,二是來自於修雲。修雲和修月兩個是照顧她長大的,她雖說不上更喜歡誰,但她知道修雲對自己更為嚴厲。修月有時會教她識幾個字,畢竟她自己認識的字也不多,還是在相府裏,各種機緣巧合下認識的。修雲就從來不教她這些,相反,教她些下人伺候主子的規矩。修雲告訴她,她剛出生就被父母遺棄,是公子將她抱回來的,公子菩薩心腸,哪怕當時雪地裏是隻貓崽,也是要抱回來養著的,何況是個人。她是公子親自撿來的,長大後也算得是個體麵的女婢,所以,做下人的規矩還是要學起來,不能給公子丟人。
雖然聽她這麼說,但小蕊心裏不明白,她年歲尚小,沒有見過什麼大戶人家,遇到的都是一般農戶,誰也雇不起奴仆,所以不大懂什麼叫做下人。至少院子裏的這四個人在她看來是平等的。她自己因為年歲小,接受這四個人的照顧也是應該的。
父母的概念與她來說十分模糊,她也沒見過修雲修月的父母,道士們也都出家,感覺身邊的人都沒有父母,不需要父母。所以對修雲說的被父母遺棄這件事,也不覺得十分淒涼。修雲教她做什麼,她就認真看著,又因為沒有主子可伺候,所以,從沒有實踐過。
公子忽然回來了,那他就是她和修雲、修月、長風、長柱要伺候的主子了。她很緊張,以後她就算有活幹了?就像是隔壁道觀裏的小曹道士,雖然隻比她大一歲,但已經會做很多活了。比如掃地、擦桌子、跑腿,還會給師父洗衣服。
所以,從明日開始,她得給師父洗衣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