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問身邊的紅玉,見她年紀不比自己大,問道:“姑娘幾歲了?”
“十五。”
“十五!家裏還有別人嗎?”
“有是有,隻是我已經記不清了。我幼年時被人販子偷來賣了。隻記得家中有父母,好似還有弟弟妹妹。”
小蕊覺得很心酸:“你在此處過得可好?”
紅玉笑了:“姑娘你可是來找人聊天的?”
“我沒來過,所以,多問問。”
紅玉繼續笑:“我們這裏姑娘來的還是少。”
“為何?”
“一般的姑娘家嫌這裏髒來還不及。”
“髒?我看著到處都挺幹淨的。就是酒席多了些,油汙倒是不能避免。但外麵的酒樓比這個髒多。”
紫煙同高倫笑道:“我猜就是這位姑娘太好奇,央著你帶她來的。”
高倫隻顧喝下一杯酒,然後從懷裏掏出兩錠銀子:“你們兩個今日就陪她說話,她問什麼,你們答什麼。”
紫煙收起銀子,施了個禮:“行,姑娘想問什麼?”
“你幾歲了?”
“我?我十六。”
“你與我同歲。你幾時來這裏的?”
“六歲?”
“是啊,幾年學琴、學畫、學舞。十三歲接客人。”
紅玉笑說:“紫煙如今也是安樂坊的紅人了。今日是聽說高公子是個神人,所以才出來相陪的。”
“紫煙姐姐是長得妙極了。姐姐為何來這?”
“不過是家裏過不下去了。父親得了病,拿不起藥,就把我賣了。賣了四千文,就這兩桌酒席的錢。”
“賣了,不是為了讓你學藝?”
紅玉又笑了起來:“但凡能活下去的,誰能來這裏學藝?好端端的姑娘家不在家裏三從四德,跑來學這些做什麼?幼年時為學這些吃了師父多少尺子的打,長大了又受了多少客人無端的氣。”
正聊著。進來的人就嘩啦啦多了起來,填滿了各個席坐。原來萬民樓的歌曲已經結束。達官貴人們送走皇帝,也先後散了。其中這裏的常客就來到這裏繼續取樂。
一群人進來,小蕊一看就認出了元和。指著給高倫看,高倫沒做聲。
一會就進來了一群人,前呼後擁,看不清中間人的樣子。這群人也上了二樓,在正中的最大廂房裏坐定。剩餘的人在廂房門口守著,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這陣勢多少讓人膽寒。
“師父,這是誰?”
紅玉回道:“中間的人神神秘秘的,帶著紗帽,遮住了臉,帶了這麼大群人,這包房本是富商柳公子定的,現在說換就換成了他,柳公子氣都沒吭一聲,肯定就是哪位皇親國戚。”
小蕊對這個皇親國戚沒興趣,低頭看底下的元和。元和正和一群公子在台下主桌上坐定,每人叫了個陪酒的姑娘,正在互相寒暄打趣。元和身邊的姑娘看樣子早就和他熟識的。小蕊還看見元和拍了拍她的肩膀。再一看,旁邊的人更是了得,有的姑娘們已經靠在了各自公子的身上,公子們雖然還在聊天,但有的人手已經不安分的放在姑娘身上摸來摸去。一切極其自然的。周遭的人,沒有覺得任何不對勁。
但小蕊的臉漲得通紅,不再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