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謙跪到千蒼麵前,“長老,請您再讓弟子進一次玲瓏陣,弟子一定能找到師兄!”
“混說什麼!”千蒼一個甩袖甩開了他,沒有答應,“明明知道陣中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還敢進去,想要送死嗎?!”
付如致見到這情形,歎了一口氣,“我推算了幾次命盤,子澈沒有性命威脅,應該是還在玲瓏陣中,至於師妹她先前說過要進陣,現下也應該在裏麵。”
一眾長老聽得連連搖頭,“當真是胡鬧!”
“這陣中出現的就是上古妖獸,這下可深深是困住了她,瞧她如何出來?!”
慕容眉有些不解,“即便是師妹進去,她也隻是近化神期,遠遠不可能引出上古妖獸,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輕易出來?”
付如致依舊溫和開口,“慕師妹有所不知,拈花乃是全靈根,如今恒謙也是,兩個全靈根已是罕見,碰到一起,那妖獸自來喜鬥,再加上拈花修為已近化神,自然盯緊了她,想要出來難如登天。”
此話說完,眾人皆是一默,都道拈花怕是沒有料到自己的弟子是全靈根,生生害了自己。
恒謙卻是懵住了,說不出話來。
慕容眉看著恒謙,心中說不恨妒拈花,那是假的。
她自己是全靈根也就罷了,收的弟子還是全靈根,這算什麼?!
真是天道不公!她這般努力卻抵不過她的運氣?!
不過饒是如此,她麵上也沒有表現出來。
反正拈花永遠都不可能再出來,那上古妖獸豈是好對付的,困她個百八十年,簡直是易如反掌,說不準還會死在那妖獸的掌下。
這恒謙她隻要好生相待,早晚會成為她的弟子,往後三界名揚天下的就是她慕容眉,而不是拈花!
眾人都在擔憂,現下這妖獸守著,他們也沒有辦法進去,隻能集中仙力用窺鏡,看看能不能探到裏麵的人。
殿正中的玉池,被仙力激起,幻化出一麵鏡子,水退去之後,模糊的畫麵轉為清晰。
眾人都以為會看到拈花慘兮兮的和妖獸搏鬥,亦或者柳澈深生不如死的慘狀。
可巨大的水花激起的窺鏡,照到的卻是拈花站在懸崖邊上,伸出一根指頭,穿過前麵的陣眼。
眨眼間,山崩地裂,那妖獸突然出現,遮天蔽日而來。
震山翻海的架勢,直接透過窺鏡而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知竟是這般凶險!
偏偏拈花還是一臉平靜的伸著手指頭,對著那隻妖獸勾了勾。
那妖獸怒紅了眼,頂著角迎麵衝來,卻怎麼也撞不到這處。
拈花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去罷。”
柳澈深一手執劍,直接穿過了陣眼,一躍而下,迎著妖獸而上。
所有人都嚇得不輕,蓀鴛鴛嚇得瞪大了眼睛,“師兄,別去!”
千蒼更是大聲一喝,怒不可遏,“瘋了嗎?!竟敢和這種凶物邪祟硬闖,想要出陣,應該先思索好對策,怎能這般亂來!”
裏麵又是一聲妖獸嘶吼而來,地動山搖,窺鏡險些震裂。
千蒼當即閉了口,和其餘眾長老用盡全力支撐窺鏡,唯恐失了鏡,看不到裏麵結果。
拈花背手而立,站在懸崖邊上,平靜看著他與妖獸搏鬥,那妖獸隨意轉動刮起的風勁,吹的衣裳獵獵作響,衣擺層層疊疊飛揚,她卻不動一二,頗有仙者之姿。
妖獸裂天的嘶吼,滾滾煙塵幾乎淹沒了視線。
片刻之後,柳澈深從濃霧之中飛身而來,渾身的傷,一落地沒能站住,跪倒在地,猛地噴了幾口血,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他整個五髒六腑都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擠壓,窒息的感覺一直縈繞,勉強以劍撐著,才沒倒下。
拈花看著他一身傷,麵上沒有動靜,似乎所有都在她的掌握。
“不錯,今日你沒被抓住,明日繼續。”
柳澈深極為吃力,恭敬回道:“弟子知曉。”
窺鏡之外,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傻在了原地,萬萬不曾想到,這竟不是為了出陣,而是拿那上古階級的妖獸來當做習練對象?!
難怪那妖獸氣成這樣。
這是何等大的膽子,向天借了五百年嗎?!
這不是徒手在龍穴裏拿蛋嗎?!
幾位長老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這是……”
千蒼重重搖頭,幾乎沒能正常言語,“真……真真是瘋了,她要教導弟子,哪能這般狂妄放肆,拿上古妖獸來開玩笑,一個弄不好就是霍亂蒼生,胡來!”
恒謙看著窺鏡裏的人,久久反應不過來。
所以師父……是專門為了教導師兄,才進玲瓏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