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兩句,蔣書記現出惡狠狠的表情,雖然隻是一閃即逝。
“對了,大家都是政法戰線的領導幹部,所以,說到最後,還得回到政法工作上來。如果我們奉春真像記者寫的那樣,黑惡勢力猖狂,那麼,誰該為此
負責?對省委來說,我是市委書記,我是第一責任人,那麼,對下呢?我該找誰負責?當然是你們,誰讓你們是政法機關的領導了?對,我就直說吧,
在公檢法司四機關中,負第一責任的應該是公安機關,是市、區兩級公安局,是你們工作不力和失職造成的。對,我想,省委這種時候把林蔭同誌派來
,一定和這有關。”
不愧是書記,講話的邏輯性是無可挑剔的,講了這麼多,講得那麼遠,揮手之間,又轉了回來。
“林蔭同誌在白山就以打黑除惡聞名,所以,有他分管我們奉春的政法工作,我是放心的。我希望林蔭同誌放手工作,盡快取得突破。當然了,公安政
法工作政策性很強,所以,一定要強化政策觀念和大局觀念,對黑惡勢力一定要堅決打擊,譬如報上說的什麼肉霸,煤霸,這確實太可恨了,咱們國家
是市場經濟,他們這麼一搞成什麼了?啊,我也有責任,官僚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我總不能親自去調查了解這種事吧,你們得反映給
我呀,所以,說來說去,你們還是脫不了幹係。對,說遠了,還是說打黑除惡,這一點是堅定不移的,但是,也要注意政策,因為我們特殊的國情,在
改革開放的局麵下,難免有些人或者企業為了發展,打打擦邊球,或者有些輕微的違法犯罪行為,對這要持現實的態度。特別是一些利稅大戶,發現這
樣的問題,在查處的同時,還要以教育為主,幫助他們改正,使之健康成長。如果因為搞什麼運動,使我市的經濟發展受到影響,那是絕對不應該的,
也是不允許的。當然,具體怎麼做,還得由你們來執行,我隻能說說原則。好了,下麵,還是請林蔭同誌表個態吧!”
大家又熱烈鼓起掌來,目光都望向林蔭。
林蔭表現得很低調,他站起來稍稍躬了躬身,又坐下:“謝謝大家。我本來不想講什麼,因為我一直認為,行重於言,就是行動比語言重要,一個人要
想為別人所了解,要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而不是語言來證明。可是,既然蔣書記要我表態,我就表個態吧,我一定要在市委的領導下,立足本職,團結
同誌,盡最大努力,把全市政法工作推向新階段,一定要為奉春人民創造一個平安祥和的治安環境,一定要認真領會蔣書記的指示,堅持實事求是的態
度。沒有黑惡勢力,我們絕不會為了立功而捏造和誇大多少黑惡集團。如果真的有黑惡勢力存在,我們也絕不姑息。但是,我初來乍到,對奉春的情況
一點兒也不了解,我個人的能力也很有限,要想幹好工作,必須得到大家的支持。所以,希望大家今後一定支持我的工作,我也要虛心向大家學習,努
力工作,不辜負省委、省公安廳、市委市政法委及在座同誌們的希望。好,我就說這些了,謝謝大家!”
和蔣書記的話比起來,稍顯平淡了一些,但是,平淡中也透出一種力量。
大家又熱烈鼓掌,然後,常務副書記宣布散會。
林蔭站起身向外走去,一些人紛紛走向他,與他寒暄。
李斌良悄悄走出去。
李斌良走到市委大院裏,坐到自己的車裏邊等著。
好一會兒,林蔭才走出來,一邊和幾個與會人員告別,一邊同任大祥向一輛警車走去。
李斌良急忙下車,使勁關上車門。林蔭聽到後轉過頭,看到了他,開心地笑了。
二人互相向對方走去,四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李斌良忽然產生一種要流淚的感覺。
終於有了可以依靠、可以相信、可以傾訴的上級領導。
李斌良:“林局,我必須盡快和你談一談。”
林蔭正要說話,任大祥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
“林書記,咱們回局吧!”
李斌良向任大祥望過去,他正開著車門向這邊看著。
林蔭:“任局,你先走吧,我跟斌良說幾句話。”
任大祥不太情願地自己上了車,駛去。
李斌良:“林局長,到我車裏談吧!”
“好!”
二人向李斌良的車走去,何政委急忙迎上來,李斌良把何政委介紹給林蔭,林蔭急忙同何政委握手。
何政委聽說林蔭要上車,急忙把司機叫下來,自己帶著他離開了。
林蔭坐在副駕位置上,李斌良自己開車,慢慢啟動,向市委大樓外的街道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