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淡日朦朧初破曉,滿眼嬌晴天色,蘇艾兒慵懶的坐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迷迷瞪瞪張開了靈黠的雙眸,然後披著散亂的長發,褆拉著拖鞋去刷牙洗臉,剛剛站到床下,蘇艾兒心跳一停,步履一頓,視線猶豫的環望四周,昨日那恐怖的一幕又逐漸的襲上心頭。
桌上淩亂的擺著一些沾血的紗布,以及那個男人換下來的衣衫。無人,快速的轉身換一個方向,還是無人,蘇艾兒打開廚房與臥室之間的簾幔,探出小腦袋去,還是無人。
低頭瞧了衣服,還是昨日的粉色製服,隻是在床上滾睡了一夜,有些褶皺而已,沒有被強暴的痕跡,再摸摸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耳墜,嗚呼,還好,還在,那可是去世的母親給她留下來的唯一嫁妝!
“哎呀,不好!”蘇艾兒驚叫一聲,趕緊打開了衣櫥,她存放在角落處的積纘了一年的學費還在,再抬頭觀望,猛然間發現她給爸爸剛買的新衣不見了!
“這個該死的小偷,還真是會挑,那可是爸爸最值錢的一件衣服!”雙手掐在腰間,蘇艾兒氣得將美眸瞪得溜圓,低聲的咒著昨日的歹徒,一想到昨日那個歹徒看著自己嗤之以鼻的樣子,心頭就開始冒火,更可恨的是他隻帶走了一件衣服,蘇艾兒的氣就不打一地出,難道自己是真的沒有魅力嗎?送上門讓人家強奸人家都嫌棄!
挫敗,深深的挫敗,二十年來,蘇艾兒從沒有如此的失意過!
冷哼哼的刷牙洗臉,蘇艾兒今天的心情糟透了,臉拉的老長,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房門被打開了,蘇艾兒轉身警惕的望著房門,是爸爸蘇企,帶著滿身的酒氣,麵色紅潤,腳步踉蹌。
“爸,你怎麼又喝酒了呢!”蘇艾兒氣呼呼的上前,扶住了蘇企不停搖晃的身影,將他攙扶在床上。
“心情好!我贏錢了,贏了大把大把的錢!”蘇企在上衣的口袋中一陣摸索,終於摸出了一把折疊的百元鈔票。
“女兒啊,諾,給你,這些足夠你的學費,這個暑假你就不用辛苦的打工了!”蘇企眯著醉眼,慈愛的看著心愛的女兒,將錢塞在艾兒的小手中。他沒有本事,沒有辦法繳納昂貴的學費,就隻有去賭,指望著一夜暴富!
“爸爸,我不要,十賭九輸,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爸爸,我寧可你是踏踏實實的賺錢!”蘇艾兒將錢打落在地上,生氣的瞪著圓眸。
“唉”輕歎一口氣,不理會寶貝女兒的碎碎念,搓了一夜麻將的蘇企抵抗不住勞累,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唇邊帶著愜意的微笑,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蘇艾兒望著父親滿足的笑容,心中一陣傷悲,她愛錢,但是取之有道,她寧可父親也像她一樣踏踏實實的生活!
“啊!”驚叫一聲,蘇艾兒猛然瞧到了手腕上的鍾表,已經是九點了,早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慘了慘了,如果這次被老板娘抓住小辮子,她鐵定要丟掉飯碗的!
抓起皮筋隨便的束成馬尾,蘇艾兒從零錢罐中取了兩元錢衝出了房門,她從來是不多帶錢的,生怕自己經不住外麵的誘惑,向來隻帶兩元錢的車費。
氣喘籲籲的跑到便利店,各位女孩早已經開始工作,小玲遠遠的向艾兒打著她並不明白的手勢。
“什麼?什麼?”蘇艾兒喘著氣湊上去,小臉兒因為運動而麵色紅潤,發絲淩亂了,卻亂的嫵媚,亂的充滿了少女的韻味。
“什麼什麼!現在我就來告訴你什麼什麼!”老板娘凶神惡煞的站在蘇艾兒的麵前,臉上的笑容隱含了一絲奸詐。
蘇艾兒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沒錯,老板娘麵上的笑容是奸詐沒錯,瞧瞧牆上的掛鍾也隻是九點半而已,老板娘平時都沒有這麼早到店裏。
“哼哼,這次讓我抓住了吧,蘇艾兒,你就是這樣上班的嗎?”老板娘幾聲冷笑,笑得艾兒的心中直發毛。
“對不起老板娘,今天有事耽誤了,一次一定不敢了!”蘇艾兒做求饒狀,好女不吃眼前虧,明擺著老板娘是來抓她小辮子的!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開除,從明天起,你就不用來上班了,我會非常好心的多給你一周的薪水!”老板娘刻意修飾的老臉一緊,兩片血紅的嘴唇一開一合,就斷掉蘇艾兒的生計。
“老板娘,不要啊,我隻是遲到一次而已,頂多今天我白幹,不拿薪水好了!”蘇艾兒麵上的神情一陣緊張,千萬不要,她的學費還差一半呢,這份工作沒了,那下學期的學費就真的沒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