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
悶熱的空氣中,突然若有若無地漾來一絲清清涼涼的冷風直接灌入林小婉的五髒六肺,她看著周一圍的臉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周一圍一步擁她入懷,輕聲在她耳畔道:“嚇到了?開玩笑的。”
透心涼。就好像是出了一身的汗,然後突然被風這麼一吹,吹的她是透心涼。
林小婉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告訴自己能放下的心因為他的話又提起來了,就懸在心口。半夜怎麼也睡不著了,失眠。滿腦子裏都是周一圍的話,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知道周一圍是肯定不會和她結婚的,這個可能性是零,根本就不存在的,所以也根本沒有去想,那生孩子,難怪他真的打了讓她生孩子的主意?不要。
林小婉的心裏是抵觸的,她什麼都願意,也什麼都可以做,可是這件事不行,絕對不行。
想著自己的生理周期,從來沒有關心過,可是這一刻心裏有點發慌,上個月到底是幾號來著?
就是因為想了這些破事兒,一整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半夜怕吵醒他,自己披上衣服去外麵散步。
想給曲岩打電話,她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習慣跟曲岩分擔她的心事,可是手機拿了出來,又放了回去。
不行,曲岩弄不好現在在訓練,她不能去找曲岩添麻煩。
一夜無眠,就這樣看著太陽慢慢出頭。
白天周一圍吃早飯的時候看著她的臉,笑著問,笑眯眯的。“你昨天去做賊了?”
林小婉勉強一笑,沒有回答,反正說什麼也不重要。
送走了周一圍,自己返身回了房間裏,可是還是沒有一點睡意,一點都沒有,怎麼辦?從床上爬起來,拿過一旁的日曆算著自己的生理期,似乎就是這兩天了,可是怎麼還沒有來?一個人最容易胡思亂想,自己坐在床上想了很久,不行,穿上衣服準備去醫院。她想最好的方法就是去上環,這個是萬無一失的,要是打避孕針之類的還是能出現意外的情況的,上環配合吃藥,她就不信還能中招。
可是到底是女孩子,自己一個人進出那種地方有點害怕。抓著頭發在屋子裏亂走,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宋姐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一口飯都沒有吃,沒有胃口。
林小婉看著宋姐的電話,那事兒雖然不是宋姐搞出來的,可是宋姐還是存了騙她的心,如果當時就清清楚楚的告訴她,還有晚飯她是絕對不會去的。
按掉,對方沒有在打來,她想她的意思已經很是明白了吧。
林小婉今天沒有去上課,心裏亂。
周一圍接下來又沒有回來,從他說了讓林小婉給他生一個孩子之後,也許是忙,也許是忙女人去了,不過林小婉樂得輕鬆,大姨媽如約到訪,她算是鬆了一口氣。
去藥店買了一瓶避孕藥,提醒自己,以後一定要記得吃,記得吃飯就要記得吃這個。
事情了了,可是林方平那裏卻出事兒了。
他和朋友吃完飯喝了一點小酒,想著也沒有多大的事情,人也清醒,就謝絕了朋友要相送的好意,自己開車回家的,可是半路就出事兒了。
對方是騎車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撞在一起了,對方倒地一地的血,林方平不太清醒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甚至身邊感覺刮著冷風,他從車上下來,看著地上麵的人,留了一地的血,看樣子是要夠嗆啊,他上車就要跑,可是看著前麵的紅綠燈,這裏是不是有攝像頭啊?怎麼辦啊?天人交戰,最後沒有辦法,報了警。
受傷的是一個女子,年紀不大,她的家人到了就開始抓著林方平的衣襟沒完沒了的謾罵。
林方平這回徹底清醒了,他在報完警之後,就給張敏打了一個電話。
“家裏的錢,明天你全部取出來放到你嫂子家,記住順便去將公司過戶,家裏不要留錢,我撞人了,還有記得幫我疏通。”
張敏都傻了,怎麼會撞人了?她一個女的,就是在冷靜,心裏也發毛啊,給她嫂子趕緊打了一個電話。
“嫂子,怎麼辦?方平撞人了。”
張敏嫂子一聽,和她哥馬上就趕來了,兩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事兒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清楚在下手?
張敏去了醫院,那女人看樣子是不行了,人要是死了,肯定要賠錢的,林方平和張敏沒有過多的接觸,警察就在身邊。
林方平被拘留,張敏回到家,想著之前林方平交待的話,大半夜和她哥和嫂子又找了兩個家裏的男人陪著她去提款機前麵拿錢,不管能拿多少,先拿了在說。折騰了一夜,張敏靠在沙發上,早上交待林丹陽。
“如果誰要是問你家裏情況,就說你爸公司一直賠錢,家裏很窮知道嘛?”
林丹陽沒有睡醒,有點惱,張敏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
“我告訴你的,記住沒?”張敏大了聲音。
張敏的嫂子拉過林丹陽,有點心疼的對張敏推了一把:“拿孩子撒什麼氣啊,丹陽,記住你媽說的沒有?”
林丹陽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可是現在不敢放肆,點點頭,就被他舅舅送去上學了。
張敏等在電話旁邊,她找林方平就是圖將來能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她現在孩子也生了,他撞人了。
一想到這裏,頭就疼,要是他真有什麼,他們娘倆以後要怎麼辦啊?林方平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是願意進去,也不願意賠償。張敏早早提著包就去了林奶奶家,林奶奶打開門看著外麵的兒媳婦,臉色不是很好。
“你來幹什麼?”這個家要是她,會變成這樣嘛?人家都說後媽狠,張敏倒是坐實了這個罪名。
張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老太太的腿。“媽,你救救方平吧,他撞死人了。”
林奶奶對林方平再不好,可是那是她兒子,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張敏一直哭,哭著說家裏早就沒錢了。
“這兩年生意也不好做,這邊動遷我們也一毛錢沒有拿,現在隻有賠償才能緩刑,可是我手裏一點錢都沒有。”
張敏那是真的哭了,哭的眼睛通紅,要是老太太能給拿這個錢最好,要是不行能給拿點也行。
林奶奶覺得頭疼,又是錢錢錢的。
她手裏就那點錢,再說那是將來要給林立平的。
“我在想想吧。”話沒有說死,張敏就知道有戲。
現在林小婉在外麵混的好,說不上給了她奶奶多少錢,怎麼說林方平都是林小婉的父親,現在她爸爸出事兒了,她能眼睜睜看著不管?
“媽,你要不要通知小婉一聲。”張敏略帶擔心的說了一聲。林奶奶就知道,找到她打的就是小婉的主意。
“你別想,她手裏哪裏有錢?”張敏是嘴巴裏沒有說,林小婉能給她老叔買車還能沒有錢?
那邊林方平撞到的人醒了,算是一個奇跡,可是癱瘓了,雙方談判,對方要賠償,條件可能是也不怎麼好,開口說是要50萬。
林方平想了想,幹脆搖頭。
張敏請了律師,這事兒就像是林方平想的那樣,正好是在錄像的範圍之內。
清清楚楚的顯示了是林方平的責任,還有他之後檢查喝了酒,全部責任歸他,律師說如果不賠錢,可能要坐5—7年的牢。
林方平一想,五十萬啊,他要掙多久?
一咬牙,不賠償,咬死自己沒錢。
可是人現在還在醫院呢,他最基本的藥費應該出的,可是林方平要什麼都沒有,就是兩個字沒有。
對方的家屬憤怒了,他們是看出來了,他就是想什麼都不管。
律師也和林方平談來談,建議是用錢和解,因為對方和他談的時候是這個意思,這樣也許就可以緩刑,不用坐牢的。
張敏全程都跟著在跑,她一副沒有錢的樣子,開始她是想換公司的法人,可是後來發現林方平確實欠銀行的錢,這樣就是警察查,也查不出什麼。
他們家就是沒錢。
病人在治療,家裏條件不好,幾次醫院催款,病人的家屬求張敏先把錢給交上。
“對不起,我沒有錢,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張敏咬死口,就是兩字沒錢。這個錢要是賠了,他們以後生活怎麼辦?林丹陽還小呢。就算是不為了別人,為了她兒子,張敏咬緊牙關,就當什麼也沒有看見。可是這事兒不是他們想躲就能躲的,張敏惡意的轉移財產,上麵不是傻子,不會查不到。張敏的嫂子認識兩個女的,是人家包養的小情人,關係還不錯,往上麵遞了一個話,說是有門路,嫂子對張敏說著。
“你拿出六萬塊錢,一會兒和我一起給人家送過去。”
這錢自然不是給男人的,那點錢在人家的眼裏算什麼,要送就是送給男人的情人,嫂子覺得隻要張敏在哭上那麼一哭,畢竟是有交情的,這事兒就差不多了。張敏是覺得有點多,六萬啊。
嫂子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拍著張敏的肩膀。“敏啊,錢去了才會回來。”
張敏和嫂子去了那個女人的家裏,一進門就知道人家不差錢,那個房子比他們的好太多,別看是情人,那局長一天就給她一千塊,還不包括給買的東西和車子還有搭她家裏的。女人的弟弟在這裏,好像是吃飯呢,女人和她弟弟在廚房裏,讓張敏和她嫂子先待一會兒。張敏心裏有點忐忑,畢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她嫂子用腳碰碰張敏的。“看見沒,那是她親弟弟,一個人受寵一家人跟著,她家裏的人每個人都有車子,房子。”
做女人求什麼,就是求能有一個安身之地,她當初要是早點想明白就好了,可是現在老了,沒什麼機會了。
張敏心裏亂糟糟的,哪裏有時間去想那些啊,不過也還是羨慕的。
嫁給林方平的時候,他是真有錢,可是慢慢的不知道家裏怎麼就被掏空了。
張敏自己都覺得納悶。跟人家的生活一比,她也算是小康了,虧她之前以為自己是闊太太呢。
女人踩著拖鞋從廚房走出來,笑笑坐在沙發上。
“不好意思啊,我弟弟沒吃飯呢,正好到我家門口了。”
張敏的嫂子拉著對方的手說著小話,張敏在那麼一哭,兩個人是配合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