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何起中
午後的陽光訴說著每一份無法投遞的思念。因為無法得到,所以成就永恒。
不是每一封情書都能投遞得出去,也不是每一份思念都能傳達得清楚。
你有不敢寄出的情書嗎?蔣晨的辦公桌裏藏了13封。
蔣晨的辦公室裏一直掛著一幅畫,一副不能太被理解的畫,他對著外麵的天空說,這個房間,就是我的生活,我的全部。
初戀是每個人都會有的,開始會懷念喜歡上你的感覺,知道有缺陷的愛情,其實也可以很美麗。
我了解因為無法得到你的愛,所以成就了我永恒的回憶。其實在每一個喜歡你,想念你,懷疑你,憎恨你的時刻,我的生活中,已經變得像周圍的空氣裏那麼的自然而然,今年的冬天,我又將沉溺在雪花的世界裏。
一如我遇見你的那個早上。飄大的霧氣,看不清的清晨裏,屬於少女的那一張臉,堅強果敢,那些擁有過的記憶並不會消失,曾經相愛過的人,藏在心中最美的回憶,他不想忘記,也不會忘記。
他開始自己開車過來,從來沒有用過司機,總是他們單獨的相處,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淪陷。
周世蘭不是沒有接到電話,可是她控製不了,明顯現在周陷進去了,如果她這個姐姐這時候站出來反對,周世蘭知道會把周推到另一個世界裏,周世蘭心裏焦急,可是沒有辦法。他開始準備下班,然後一定會出現在哪家咖啡店裏,也許不喝咖啡,有時候手邊就是放著一杯水僅此而已。
所有路過的人,都知道這家咖啡店靠著窗口永遠會在五點以後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很是優雅的男人。
他有時候會和一個女人約會,有的時候女人不會來,就隻有他一個,靜靜的坐在哪裏。林小婉最近因為要考試,所以時間不多,她想他沒有那麼傻,一定不會去的,他們恪守著禮教,他不會去她的家裏,她也不會去他的家裏,他們就像是所有戀愛的小學生一樣,一步一步在逼近,在逼進對方的心裏。
男和女,我和你,這是一道很難解的習題。
愛情的模樣是什麼樣的呢?
在愛情當中能有多少麵貌?
我們可能怎麼數都數不盡,但是每個人想做的,應該是,能找到多少樣貌就數幾種吧。
林小婉和周一圍在做著這場數字的遊戲。
他和林小婉同時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裏一起守護著一份愛情,感受到的是溫暖,是柔情,也是傷感。
林小婉背著資料從學校裏乘車,路過咖啡店的時候沒有想過去,可是過了一陣,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去。
下了車,天空飄散著一層薄雪,落在人的頭頂,可是一轉瞬就沒有了。
伸出手看著手間慢慢融化的雪水。
林小婉推開咖啡店的門,老板看著她終於來了。
“你怎麼才來啊,等你大概有一星期。”老板指著周一圍的方向。
很少有像是他這樣的顧客,來這裏似乎隻是為了感受一下裏麵的感覺,東西都是不動的,明明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她卻在裏麵看見了哀傷。是的,哀傷。林小婉有些驚訝,都跟他說過了,自己這一個星期很忙的。
走過去,然後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什麼都沒有點。“要泡沫紅茶。”
這個時間了不能喝咖啡,不然晚上會睡不好的。這是第一次林小婉點了除咖啡之外的東西。
她堅信一定是人內在的那份愛,才會讓不可能結合的人生找到出口,一定是愛才會讓人的心,有力量。
她現在就是。林小婉看著周一圍說:“為什麼?我都說了我不會來的。”
周一圍似乎有些不滿,用指責的語氣說。“你再不來,我就走了。”
林小婉站在哪裏,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給脹滿了,很滿。很疼。特別是他用著一種依戀的口氣說,你出現的太晚了,你要是在不來,我就走了。她不是一個善於願意從內心去道歉的人,可是她開口就說了。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下次不會在遲到了,不會了。
拉著他的手坐下身,等著老板將泡沫紅茶端上來,老板對林小婉擠擠眼睛,林小婉將泡沫紅茶推到他的前麵。
“請你喝的。”老板一直以為周一圍是有潔癖,所以不肯動這裏的任何東西,可是林小婉的手推過去那杯泡沫紅茶,他喝了。
老板瞪著眼睛。是啊,他喝了。
“你的考試及格了嘛?”他淡淡的問著。
林小婉歎口氣,撐著下巴,纖細的手腕喝著杯子裏麵的紅茶,看著外麵微微有些降下黑幕的小宇宙。“考的很不好。”
是啊,真的不好。不過卻不是考試,而是人生的關卡,她想拒絕的,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她去愛了,所以她的考試是零分。
“要不要降壓?”林小婉挑高眉頭難道是要帶著她去按摩嘛?
還是不要了,她現在會怕疼的。
也許是因為心靈的傷口已經全部複合,她現在怕疼,一點疼都會受不住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真的很危險,萬劫不複差不多也就是這種吧。
周一圍起身。咖啡店裏有一架鋼琴,不過大約都是擺設居多,原本是請人彈的,可是後來發現給琴師的錢完全的可以省下來,來這裏喝咖啡的都不是衝鋼琴來的,能省下一筆,是每個做生意的人都願意去做的。
周一圍還穿著他的黑色西裝,以前林小婉覺得這個顏色太過於嚴肅,可是現在卻覺得那樣的幹淨。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交到林小婉的手裏。
穿著白襯衫走到鋼琴前,坐下身。
周一圍的爺爺為什麼那麼喜歡他?
老太爺有三個孫子孫女,可是隻有周一圍一個會彈鋼琴。
他五歲的時候開始學琴,彈給他奶奶聽,一直到他奶奶去世,周一圍是少有的所謂的天才。
周一圍的奶奶生前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鋼琴手,她將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周一圍擁有卓越的感性和才能可以說,他奶奶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延續音樂,周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就讀‘The—Purcell—School’特別音樂學校,後來畢業於‘Kings—College—of—London—University’,主修作曲,在她的音樂裏,展現了兼融東方的抒情與西方的典雅細致的音樂風格。因主修古典鋼琴與作曲,周一圍展現他傲人的古典才情與歐洲人善感的特質;同時,純淨與清新的東方特色也呈現在他的音色裏。藉由細致的音樂性探觸,他精致的演奏技巧,予人一種非凡藝術家的深刻印象。
可是一直到他奶奶過世,他再也沒有動過鋼琴,一次也沒有。
周一圍對於他奶奶到底有著怎樣的感情,別人不得而知,就是老太爺也是不知道的。
他霸道,他放縱,他優秀,他是天生的藝術家,可是他的性格帶著缺陷,這些隻有一個逝去的老奶奶懂。
他坐在哪裏,挽起自己的袖子,白色的襯衫被挽了起來,林小婉的世界裏隻剩下兩個字,幹淨。
就是幹淨,也許形容一個男人像是天使有些過了,可是她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他認真專注,略微低著頭,有沒有人說過彈鋼琴的男人最美?
他將你帶入一個無人的世界,幹淨的琴音,沒有一絲的雜音。
林小婉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靜靜的去聆聽,她不懂鋼琴,可是心裏卻很溫暖。
店內其實喝咖啡的人不是很多,因為是這個時間,所有人慢慢閉著眼睛去感受。
心裏好靜,靜的隻有它得旋律。
如訴如泣,纏綿。
即使此刻,外麵的黑幕大膽活潑潑的跑進來,而雙耳的旋律,如訴如泣,纏綿。
靜靜的,好像依偎在一個人的身上。
心中酸酸澀澀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哭,林小婉想如果是失戀,一定會哭的。
她不懂鋼琴,可是心裏被堵著,沒有辦法通氣。周一圍的指下奏出了那了了的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像是在傾述,喜歡一個女生,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就算是喜歡,自己默默的送給她的音樂。
像是在下雨的時節裏,看見她,站在雨中,不大不小的雨勢,鋼琴的每次敲擊似乎就像是雨滴一樣落在心中,那麼的輕柔,卻又那麼的情緒,每次的聆聽,真的仿佛是在窗邊,感受下雨時的那種惆悵。
他收手的時候,很多人很想在讓他彈下去,可是沒有人說話,咖啡店裏一直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接過自己的外套,對她笑笑。“走吧。”
林小婉覺得眼前的人像是迷一樣的存在,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讓人迷茫,看不穿。“你有學過鋼琴是吧?”
就是一個外行也知道,有這種水準,沒有專門的學過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學過的也不見得能有他這一首的功力。
周一圍站在咖啡店的門口看著遠方。
遠遠的眺望。“我奶奶是個很有名的琴手,我是她帶大的。”
在他的人生裏充斥著他爺爺和奶奶的痕跡,爺爺的放蕩不羈,奶奶的細膩感傷,有些時候不見得是好,有時候又不見得是好。
周一圍的個性有缺陷,那是絕對的缺陷,如果他學音樂,他一定會是瘋子,可是因為他的生命裏有一半是屬於他爺爺的,所以他現在依然安好的站在這裏。
所以他不能成為一個藝術家,所以他滿身銅臭,所以他喜歡喝茶。
即便是銅臭裏也帶著一點感性。
他的世界很複雜,有時候自己也看不清。
這就是一個全新的周一圍,也許他的另一麵就是這樣的,隻是沒有人能給他挖掘出來。
靜靜的讓他牽著自己的手,外麵真的很冷。
和所有普通的男女一樣,一樣的走在街頭,隻是外麵的男人沒有穿成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