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老鄰居,安和王輝的關係還是挺和諧的。

安十分默契得沒有再提上次兩百元費的事兒。

也沒有問王輝臉上的淤青。

這年月,誰容易?

搓完澡,王輝在洗浴中心的休息室裏一直等到安下班,拉著他出去吃燒烤喝酒。

嶽琪打過電話過來,王輝遇到了朋友,晚上不回去吃了。

他不想麵對嶽琪那張假惺惺的臉。

對自己的傷,無動於衷。

對李田的傷,極為上心。

特麼的,你嶽琪還沒和我離婚呢。

就迫不及待得給情夫履行妻子的義務了?

賤人!

安是生活不如意。

王輝也是心頭鬱悶。

兩個人點了兩件啤酒。

不用杯子,直接對瓶吹。

安兩句事業的不如意。

王輝就扯兩句監獄的見聞。

中間有嶽琪打來電話,王輝直接霸氣得按斷。

安十分吃驚,表示佩服。

王輝則擺擺手,隻喝酒喝酒。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王輝倒是沒流眼淚,但是喝悶酒最容易醉。

很快,倆人都有些微醺,話的舌頭也都大了。

“唉,給人搓澡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安歎了一口氣。

王輝深表同情。

互聯網時代,外賣哥和快遞哥,是最常見的,隻要肯吃苦就能掙到錢的行業。

安不是沒考慮過。

但是,家裏老人,還得按時照顧,送快遞和外賣可不好保證。

所以,隻好暫時給人搓澡。

最起碼,上下班的時間還算固定。

吃完,倆人溜溜達達一起往回走。

“輝哥,有人跟著我們!”搖搖晃晃中,安忽然摟住王輝肩膀,“別回頭!跟了我們一路了。”

王輝一個激靈,酒勁兒瞬間醒了。

他硬頂著想回頭去看的欲望,低聲道:“前麵岔路口,咱們進巷子,拐過去就是洗浴中心。腿腳麻利點兒!”

往前走了兩步,王輝搖搖晃晃得來到路邊一臉車邊。

蹲下,裝作對著後視鏡整理頭發。

眼角一瞥。

果然,後麵有四五個男子,不遠不近得吊著。

不用問了,肯定是李田找人想要給自己一個教訓。

王輝的心髒狂跳起來。

剛出獄,他唯一得罪的,就是李田。

李田,你特麼的夠陰!

喝了酒之後,反應明顯變慢。

打?

肯定打不過。

能跑!

整理完了頭發,王輝故意大聲了幾句話,腳下踉踉蹌蹌,裝出一副差點兒摔倒的樣子。

幸虧安扶住了他。

拐進巷子之後,王輝低吼一聲:“跑!”

倆人一路狂奔。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很明顯,對方正在狂追。

王輝覺得腿都軟了。

在監獄裏,每從事體力勞動,還跟著獄友進行所謂“囚徒健身”。

本以為身體已經足夠強健。

沒想到,遇到了事兒,還是不中用。

關鍵是,心理不夠強大。

怕事兒!

好歹得,倆人衝進了洗浴中心的後門。

安拉著王輝在一層更衣室的窗戶邊上偷偷往外看。

四五個男爺們,追出巷子,東張西望一陣,沒有收獲。

領頭的長發男子,掏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就帶著人走了。

王輝等了一會兒,想要出去,卻被安拉住了。

“輝哥,別!再看看!”

果不其然,過了一分鍾,剛才那波人,又出現在巷子口。

王輝心中暗罵,真特麼的雞賊。

要不是安,估計自己就得被堵住。

那波人第二次離開。

這回,王輝足足等了半個時也沒有再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