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樹敵太多,心駛得萬年船。
沒想到,還是栽了。
忽然,剛哥連人帶椅子,被拉扯到燈罩的正下方。
有人在背後,將他的頭狠狠得拉扯著,朝向燈泡。
“呃!”
剛哥被刺眼的燈光直接照耀在臉上,悶哼了一聲。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
你最好想想,你都幹了什麼壞事?”
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聲音很陌生,剛哥沒印象。
但是,這句話真把他問住了。
他幹的壞事太多了。
打架鬥毆,這是兒科。
他因為捅人進過監獄。
他還強過良家女子,但是被老板擺平。
他還坑過別人的店鋪,將別人拉進賭博的深坑,逼得別人跳樓自殺。
他還跟大學女生玩過套路貸,最後白瓢女學生幾個月。
他也曾經為一些已經暴雷的民間借貸APP撐過腰。
他見過那些血本無歸的普通人。
他欺辱過涉世未深的無知少女。
他坑害過同樣混江湖的老前輩。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他的惡。
剛哥隻是無數混跡黑白之間灰色地帶的人的縮影。
單看他所犯下的罪行,或許還不夠死罪。
但是,絕對有人因為他而死。
他沒有懺悔,沒有憐憫。
他的良心早在一年年灰色海浪的衝刷下,消失得一幹二淨。
這些人間慘事,對他而言嗎,隻是社會的一部分。
麵對淒慘求饒的女生的時候,他可以冷笑一句——誰讓你愛慕虛榮?
對於血本無歸的投資者,他微笑懟一句——誰讓你那麼貪?
對於剛哥而言,這些所謂壞事,他不做,也有人去做。
為了謀生,沒什麼不能幹的。
所以,他聽到問題之後,愣了一下。
自己做過哪些壞事?
“我做的壞事多了,你哪一件?”
剛哥渡過了短暫的慌亂後,心腸漸漸冷硬起來。
他是混江湖的,慫了就完了。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但是你們知道我老大是誰麼?”
“就算你們弄死我,也別指望我什麼!”
剛哥很光棍得了一句。
“嗬……”黑暗中,傳來一聲冷哼。
在燈光徹底照不到的黑暗處,有一個人似乎正在看著他。
“我就佩服硬氣的人,給他放血吧。”
那人淡淡道。
立刻有人將剛哥的雙手解開。
但是他的身體卻被重新固定在一張簡陋的鋼管床上。
他的四肢,呈“大”字擺放。
右臂伸出床外,手腕向上翻著。
有人將一個臉盆放在手腕正下方的地麵上,然後給他罩上了黑色眼罩。
剛哥眼前重新黑暗。
右手腕上,忽然一陣刺痛。
“你們在幹什麼?”
剛哥奮力掙紮,怒吼著。
“割脈放血啊!”
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淡淡響起。
這聲音,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裏聽過。
那道聲音很冷,很冰,不含一絲感情。
仿佛這世界的所有事兒都與他無關。
可是他繼續出的話,卻讓剛哥渾身冰冷。
“一個成年人的全部血液,應該裝不滿這個臉盆,你慢慢享受吧。”
那道聲音輕輕提醒了一句,“我弟弟被你的馬仔打進醫院,現在還在昏迷,如果他醒不過來,你也別活了!”
剛哥猛然一僵。
“滴答!”
似乎有血,滴在臉盆底,發出一聲催命似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