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昀伸手,將季鈴兒因出汗粘在臉上的發絲撥到耳後,然後坐下,愣愣看著季鈴兒的腹部發呆。他的第一個孩子,在他還不知道它的到來的時候,它就這樣離開了。
“小笨蛋,懷孕這種好事,怎麼不說呢?”上官昀淡淡的笑著,“媽,她現在要惱悔死了,肯定在怪爸幹嘛要弄慶功宴,其實該怪我,不應該非讓你去的,你就是怕出事,才不去的,是不是?季鈴兒,真是笨蛋!”
季鈴兒安靜的躺在床上,長長但是有些疏的睫毛,安靜的伏在眼下。
上官昀就這麼坐著,聽著季鈴兒規律的呼吸聲,整個屋子,安靜的很。
樓下客廳
連尋坐在沙發上哭著,“都怪我,好好的孫子,就沒了!哼!”
上官鴻笑著安慰妻子,“媳婦沒事就是萬幸了,孫子之後還會有的,別哭了。”
連尋十分不滿,推開上官鴻,“說的輕鬆,孫子沒了,你也不傷心,那要是鈴兒醒了,知道孩子沒了,指不定得怎麼樣,你還笑的出來啊你!”
上官鴻道:“我也坐這裏和你一塊哭吧?哭孩子又回不來,還不如弄好心情,把媳婦照顧好,等下一個孩子,你這樣一哭,弄的我也心煩。”
“煩什麼煩你!”連尋把餐巾紙往桌子上一扔,“我孫子沒了,我哭一哭,怎麼了!跟你一樣沒心沒肺。”
“呦,這家裏最沒心沒肺的人也好意思說我?”上官鴻道,“好了好了,一會兒叫外人看見笑話。”
連尋拿起電話,“孩子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得給兩個親家說說,出了這麼大事,人家估計要惱火死咱們沒有照看好鈴兒了。”
連尋先撥了季家的電話,告訴季孝賢,然後有些忐忑的給白子傾打了電話。
白子傾隻緊張的問了女兒怎麼樣,沒有像連尋想象的那樣,責怪自己家,也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放下電話。
季家人天將要亮的時候來了。
鄭氏下了車,急急忙忙的走進督軍府,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連尋,忙問:“夫人,鈴兒她……”
連尋道:“鈴兒她已經沒事了,你放心。”上前扶著鄭氏,“隻是還在睡,昀兒看著呢。”
鄭氏沒有見到鈴兒,說什麼也不放心,“不行,我得看看,不然我這幾天都不安心。”
連尋看看上官鴻,然後看著鄭氏,“在三樓,我帶你去!”
三樓臥室
連尋輕輕推開臥室們,然後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鄭氏也跟著進去。
上官昀已經趴在床邊睡著了。
季鈴兒依舊是睡著。
鄭氏看著季鈴兒胸前一層層的紗布,心疼的淚水就忍不住流下來,走到床邊,看著季鈴兒蒼白的小臉,有些蒼老的手,顫抖著靠近季鈴兒的小臉,“鈴兒……”
上官昀緩緩睜開眼,“嶽母?您怎麼來了?”坐起來,看著連尋和鄭氏。
鄭氏也不搭理上官昀,似乎是沒聽到他說話,隻看著季鈴兒,手指在季鈴兒臉上來回撫摸,“鈴兒,你怎麼樣了?”
季鈴兒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反應。
“到底是怎麼回事?”鄭氏問著連尋。
連尋略帶愧疚的看著季鈴兒,“鈴兒是為了救我,自己受傷不算,孩子也沒了。”
病床上的季鈴兒睫毛忽然忽閃了兩下,然後眼皮慢慢打開,渙散的眼光也漸漸聚光,先是看到鄭氏,張嘴:“娘,我口渴了。”
感覺到胸口一痛,想起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忽然緊張的問,“我婆婆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