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換了件薄的常服,取了一本書,離她遠遠地坐著,半晌也不見她來問一聲,心中更覺懊惱,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在繡什麼?”
“香囊!”
“給我的?”他站起身來,走過去。
駱靈頭也沒抬:“不是,給薛大哥的,他住的那個院裏,蚊蟲較多,戴上個香囊就不怕蚊蟲叮咬了。”
齊王一聽,心中更覺一陣煩躁,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幹脆拂袖出去了,震得隔間的水晶珠簾一陣亂晃。
外間的知書時刻注意著裏屋的動靜,一見齊王冷著臉出來,上前笑盈盈道:“王爺可有什麼吩咐?”
“滾!”齊王一腳踹過去,正中知書的心窩,她一跤跌倒在地,痛得臉都白了。
齊王卻看都不看,揚長出了門。
艾月也是時刻注意著知書動向的,見她如此,冷笑一聲,對殷蘭輕道:“活該!沒皮沒臉地往人跟前湊,整日裏什麼事也不做就會往臉上塗脂抹粉,再怎麼抹,還能將這個奴婢的身份抹去了?她以為自己是誰,王妃好心讓她回去,允諾許她一門好親事,還賴著不走,以為作王府的下人要高人一等麼?”
“你也別那麼刻薄,她也是個癡心人!”輕央道。
“癡心人?”艾月冷笑一聲,“等姐姐嫁了人,有人跟你搶男人的時候,你就不會說這話了!王妃給我們說的那幾個故事,難道姐姐不記得了?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何等的幸福,便是嫁個貧家兒郎,也好過與富人作妾!”“這世間又有幾個男子不納妾的,既然如此,當然是要挑個自己喜歡的。”輕央道。
“那也得看人家有沒有那個心,明擺著王爺是沒那個心思了還往前湊,不是不要臉麼!”艾月說道,“再說了,王妃既然能說出那樣的故事,心中也是希望王爺不要納別的女人的,這府裏有一個溫側妃都夠她煩的了,自家姐妹還要跟著湊熱鬧,換誰也不樂意!”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不是她,也會是別人。”輕央道。
“是別人還另當別論,自家姐妹如此,才是讓人傷心,她若真上位得了好,還不知是怎樣一幅嘴臉呢,我就不信她會對王妃恭敬如前。”
殷蘭看兩人爭執,含著笑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都別說了,這些事也輪不到咱們來操心,畢竟在一處的,且去看看她如何?”
艾月瞪了輕央一眼:“要去你們去,誰護她誰管,我可懶得管這種事。”
“我又不是護著她……”輕央嘟囔了一句,也坐著不動,殷蘭隻得叫上一言不發隻顧低了頭做針線的秋蘿,兩人出去看了看。
知書已經起來了,坐在椅子上,手按著胸口,臉色白得嚇人,也不知她聽到了屋裏的爭執沒有,眼裏滾著淚花兒,一見兩人過來問候,頓時就落了下來,染花了精心描繪的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