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黃,一聽就是條狗的名字,岑咫涵頓時黑了臉。這個時候如果她還意識不到自己發生了什麼事,那她就真是個傻子,因為門又被人推開了,昏暗的屋子被外麵的光線照亮,背光而立的男子一襲白衣,手持一根竹杖走了進來。
她迷了一下眼睛,等適應了眼前的光線,方看清了他的臉,麵如滿月,樣子比日本漫畫上最優雅迷人的天使還像天使,不過那一身的中國古裝扮相,應該叫天神也許來得貼切些。
他的臉孔很白,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的輪廓卻很有立體感,每一點都恰到好處,長眉斜飛,鼻梁直挺,最漂亮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幽深,落在人身上,就像是看到了人的心底。
他的唇角掛著一絲微笑,微仰著頭問道:“鈴鐺,客人醒了?”低沉儒雅的嗓音,聽在耳中是一種享受,那單薄的身影,卻又讓人由不得憐惜。
“三木哥哥,你來了!”鈴鐺過去拉住了他的手,“姐姐醒了呢,我還沒問她名字。”轉向岑咫涵,“姐姐你叫什麼名兒?”
這就是三木哥哥?他是個瞎子?
岑咫涵的目光落在那根竹杖上,又直射向那雙幽深如墨的眼,如果不說,誰又能看出他是個瞎子?
她輕咳一聲,說道:“多謝先……三木公子相救,我姓岑,岑咫涵!”差一點就叫成了先生,在這裏,先生們隻怕指的是老師,可不是亂是一個人都可以這麼稱呼的。
“岑姑娘!”他對著她微微一笑,她的目光跟隨著他,頓時移不開了,“三木是鈴鐺亂叫的,在下林木。”
原來三木是這麼個來頭,她忍不住跟著笑了,說道:“小鈴鐺真會節省。”
鈴鐺吐了吐舌頭道:“哥哥的名字可不就是三個木!”
林木笑道:“別貧嘴了,趕緊取布來,我拿藥過來了,你給岑姐姐換上。”
“哎!”鈴鐺答應了一聲,從掛在屋頂的竹籃裏翻出裹成一團的布條來,坐到了岑咫涵麵前。她這才注意到林木的另一隻手裏拿著一個瓦罐,罐裏黑乎乎的,就是他所謂的藥了。
林木也坐到床邊,揭開瓦罐,一股刺鼻的中藥味,辛澀嗆人,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牽扯著胸口的傷,痛得她直抽氣。
一隻白晳的手伸了過來,岑咫涵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一口,道了聲謝,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裏含了幾絲笑意,笑道:“舉手之勞,不必言謝!這藥味兒是有些嗆人,不過效果挺好的,你再敷個七八天,傷口定能愈合如初,連疤痕也不會留下。”
“你是醫……大夫麼?”她問道。
“三木哥哥是咱們這兒出了名的神醫,什麼病他都能治。”鈴鐺打斷了兩人的話,有些驕傲地說道。
神醫?岑咫涵皺了皺眉,似乎記憶裏誰也有這麼個名號來著,想了半天,卻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