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鍾,值夜班的人就來了。在開窗聲音響起的一瞬間,掛在外牆上的言淵頭發立刻變白,整個人如同鬼魅一般掠進了屋內。隨著後腦勺上的重重一肘,守衛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阿撒托斯的附身隻持續了一秒。言淵恢複了原本的樣子,重新戴上了眼鏡。他從口袋裏拿出香奈兒五號,就像噴廁所清新劑一樣絲毫不知道珍惜地噴了幾下。他看了一眼已經昏過去的警衛,隨便拉開了一個隔間的門,拽著他的胳膊就把他丟了進去。
“我可不相信王富才隻會留一個人看著這兒。”言淵喃喃道,“時間有點緊啊。啊對,借一下你的手電筒,謝謝啊。”
言淵從警衛的腰間抽出了手電筒,把它蒙在衣服裏打開,用這微弱的光照明悄悄地走出了衛生間,一路摸到了王富才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門緊鎖著,但言淵早就有了計劃。五分鍾時間還沒到,他還能調動斯卡蒂。
他把食指抵在了鎖孔上,寒氣順著他的指尖滲入鎖孔,一把冰鑰匙漸漸成型。言淵手指一轉,辦公室的大門就無聲地打開了。他溜進辦公室,隨後把大門關死。腳下的地毯讓他不用提心吊膽地控製腳步聲,這極大地方便了他的搜查。他徑直走向了那個異常的書櫃,隨後打開了它。
在手電筒的光芒下,書櫃的內的情況被一覽無餘。書櫃分為八個區域,八個格子裏除了書之外毫無任何其他的東西。有趣的是,貼近了看言淵才發現,這一整個書架,隻有八種書——每個格子裏的書都一模一樣,而且數量都是正正好好的十本。
“……我好像明白了。”稍加思考後,言淵拿出了手機,給清道夫發了條短信。
“王富才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1969年5月28號。”清道夫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謝謝。”
言淵伸出手,在每個區域都各拉出了一本書。隨著最後一格從左往右數第六本書被拉出來,辦公室內響起了“哢噠”一聲。言淵回頭朝聲音的來源一看,牆上多了一張彈起了一截的暗門。
“果然,這是個密碼鎖。”言淵把書推回原位。每個區域的十本書分別代表著從0到9的十個數字,而密碼就是王富才的生日——這密碼還真好猜。
言淵打開暗門,走進了王富才的密室。出乎他意料的是,密室裏存放並不是堆積如山的金錢,也不是大量的機密文件。從外觀上來看,這小房間有點像電影裏看到的那種中世紀的煉金室——令人不舒服的嗆鼻味道,各種奇形怪狀的瓶瓶罐罐,五顏六色用途未知的藥品,還有地板上畫的一個魔法陣。還沒等言淵思考王富才怎麼會接觸這些東西,阿撒托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小家夥,讓妾身看看地上的法陣。”
言淵走到法陣旁邊,把手電筒的光調亮了一點,他這才看清地板上的法陣是什麼樣子。與一般的法陣不同,這個法陣裏紋路和符號並沒有占據主體,更像是法陣主體的背景板。而法陣的主體,是一個占據了法陣百分之七十以上空間的人像。這人像畫得極其抽象,畫工之爛十有八九是出自王富才的手筆。但因為他想要描繪的這個人……或者說這個東西的特征實在是太鮮明了,所以言淵能從他一塌糊塗的畫工下認出來他畫的是什麼。
一身鬥篷一樣的黃袍,臉上白瓷色的麵具,從黃袍下端伸出來的大量宛如章魚腿一般的觸手。因為阿撒托斯的原因,言淵去圖書館看了一些關於真知教團的書。而這個法陣中的形象,言淵在那些晦澀的記載中見過。
他們稱這個東西為無以名狀者哈斯塔。在真知教團那群瘋子眼裏,這個下半身是章魚的怪物,是象征著“風”的神明之一。
“小家夥,你認識這東西嗎?”
“認識。”言淵點點頭,“等等,你難道……不認識它?”
“妾身為什麼要認識它?和這東西長得類似的家夥可多了。”阿撒托斯反而用很奇怪的語氣反問道,“妾身奇怪的是這魔法陣上的某些咒文。小家夥你看,左上角的這四個咒文連起來的意思是‘偉大的黃衣之王’,右邊的這三個咒文的意思是‘請垂憐於我’。這是我們使用過的文字之一,它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小家夥,再靠近看看。”
言淵又把手電筒湊近了一點。
“嗯,妾身這次完全看清了。法陣倒是沒問題,但畫法陣這個人看樣子根本不理解我們的文字,基本就是照虎畫貓一樣畫出來的。”阿撒托斯說道,“有趣。小家夥,你剛剛說,你認識這個畫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