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寧枝枝就拋棄了她剛剛的想法。
之前憑借著一股毅力,這才一下子跑了一百多階,何況這裏似乎加了什麼陣法,上來容易下去卻難。
寧枝枝抬頭望天,此時日頭有些足,一圈圈暈染開來,曬得人頭疼。
她就知道,師兄說過,宗門內的任務都是為了磨練的,哪裏有那麼簡單的,還讓剛入門的弟子就得了積分。
寧枝枝低頭看了看,隻覺得腦袋更暈了,三百多階石梯,直入雲霄,一階便是一大步,實在是看的難受。
她又向下掃了三階,便累的直不起腰來,隻能盤腿坐下,閉上眼,緩慢調息。
烈日之下,火屬性格外的濃烈,周圍又群木環繞,木屬性自然也少不到哪兒去。
在寧枝枝一呼一吸間,兩種屬性爭先搶後的往她身體內衝去,初時尚好,可越到後麵,兩種屬性相克得越發厲害。
寧枝枝眉尖緊蹙,白皙的額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來,下唇也被她咬的發白。
突然間,她猛地睜開眼睛,吐出一口血來。
又因為這,一下子失了力道,歪倒在地。
寧枝枝捂著胸口,心裏暗想,果然還是不能急,就算是才入門之境,兩種靈力也無法和平相處。
但她心口實在是疼的難受,寧枝枝幹脆就趴在石階上,準備等待這陣疼痛過去。
就在此時,一陣溫和的靈力從她頭頂襲來,又貫入她五髒六腑,替她細細調理著體內的脈絡,舒解她心口的疼痛。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寧枝枝抬頭,隻見熟悉的衣擺,還沒往上看,就被一把摁了下去。
因為身體太過難受,人在虛弱的時候,難免會渴望些關懷,尤其是麵對親近的人。
她鼓鼓腮幫,回憶起從前的老寧,眸子有幾分酸澀:“前輩,你就不能待我溫和些?”
她話音剛落,腦袋就挨了一下。
“這樣夠不夠溫和?”頭頂傳來老寧譏諷的聲音。
寧枝枝頓時清醒了,舌尖頂著腮幫子,不敢再說話。
“真是找死,明知靈根屬性相克,你還敢強行進階。”老寧伸手搭上她手腕,見她沒事後才冷哼一聲,轉頭欲走。
寧枝枝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撲上去,這是她第二次抱他的大腿了。
鬼知道為什麼,那個時空她和老寧整天不是鬥法就是互相給對方講道理,這個時空,這兩次見麵,她都一直在抱老寧的大腿。
“撒,開。”老寧隻說了兩個字,臉色差到極致。
“前輩,你就教我學劍吧,我基礎可好了。”寧枝枝死死地扒拉住他。
那個時空,寧枝枝每次想學劍,聽到的最多的便是,寧兒啊,放棄吧,會有別的路的,那更適合你。
她不服,又年少不知天高地厚,見老寧不肯教她,便去尋了別的老師,看遍了秘籍,日日苦練,自以為能打動老寧,讓他同意教她。
但誰知,老寧雖心疼她,卻更堅守自己的原則,說是不肯教她,就一定不教她,無論她撒潑打滾,用盡苦肉計,都一一沒用。
既然重來一次了,那她一定會讓老寧同意教她的。
寧枝枝深吸一口氣:“前輩,你就教我吧!我真的基礎很好的,不信我給你舞一段看看?”
老寧被她糾纏怕了,又不可能真將人丟下去,便一揮衣袖,就地坐了下來:“行,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行,日後就再莫提這事。”
“好。”
寧枝枝眼睛一亮,隨手折了段樹枝下來,她閉上眼,腦海中回憶著華樾教他們的基礎劍法。
待回憶完畢,她以樹枝為劍,猛地刺出,挽了個劍花,又圓滑的收回,一出一收間,頗有些宗師之道。
表演完畢,寧枝枝對自己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她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他。
老寧略微沉思片刻,又抬頭道:“舞的不錯,剛柔並濟,該有力的地方是很有力,隻是……”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那一聲歎氣,頓時將他同那個時空的老寧重合起來。
寧枝枝心底一怔,果然,便聽得了老寧接下來的話。
“可惜了,你並不適合這一道。”
他拍了拍衣袖,站了起來,指尖落到她頭頂:“孩子,有時候,並不是你努力了便一定能成功的。以後,再莫提學劍這一事了吧!”
說罷,他轉身便走,身形化幾個虛影,消失在寧枝枝眼前。
她呆愣在原地,始終都想不明白,老寧究竟是在哪裏看出來的,為什麼非說她沒這個天賦呢?
寧枝枝有些難過,很難過的那種。
她抱著膝蓋蹲了下來,一時間,什麼都不想理會,什麼都不想思考。
但偏偏有人沒那個眼色,這個時候一定要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