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爹,我好疼,我好疼……”
郡守一把握緊女兒的手,扭頭朝江尋川遠遠一拜:“仙上,求您救救我女兒吧,求求您了。”
江尋川還抱著狐六娘,看著眼前的一幕,卻微微搖頭:“要等我師妹回來。”
郡守顫抖著指尖,去觸碰小姑娘慘白的臉,他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女兒才剛剛及芨,這麼小的年紀,她哪裏懂什麼,為什麼要遭這樣的罪,郡守抱著女兒痛哭,恨不得以身代之。
就在此時,一道清風刮過,江尋川立刻按住手下的劍,狐六娘尖鳴一聲,縮在江尋川懷裏瑟瑟發抖。
屋子裏突然出現一道人影,他五指一攏,便將一道黑影從小姑娘身體裏抓了出來。
小姑娘高高隆起的肚子緩慢落了下來,她猛地吐出一口血來,郡守心疼的扶著她:“乖寶兒,你怎麼樣了?”
“阿爹,我感覺好多了。”她搖搖頭,突然感覺不對,低頭看去,她高鼓的肚子已經平了下去,她不敢相信的抬頭去看阿爹,“阿,阿爹,我,我沒事了。”
郡守揉著她的頭發,眼中還有淚,卻笑了:“沒事沒事,乖寶兒沒事了,以後再也不會這麼疼了。”
“真的嗎?”
郡守點點頭,她一愣,隨後眼眶一紅,突然撲進父親懷裏,痛聲大哭。
郡守拍著她的背:“嗯嗯嗯,乖寶兒,你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別怕啊!”
江尋川看著麵前國字臉的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麼,拱手一拜:“城隍大人。”
城隍爺看他一眼,冷哼一聲,五指再一提,狐六娘猛地被提起,懸在空中。
“城隍大人。”
寧枝枝才進門就見這一幕,她一驚,手中星痕飛出,打在城隍爺的手上,二人鬥法,狐六娘猛地從空中落下,又被江尋川一把接住。
城隍爺目光微冷,聲音響若洪鍾:“我隻管陰間事,不動陽間人,找這狐狸不過問話爾,汝急何?”
寧枝枝一愣,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這才收了手,麵露歉意:“抱歉。”
城隍爺收了手,寬大的袖子一揮,四周似乎變了個模樣,時間突然停止。
郡守還維持著拍女兒背的動作,郡守女兒也僵硬著臉,一滴淚懸浮在空中,一直不曾落下。
寧枝枝收回目光,隻見一個人從城隍爺手中出現,隨後緩慢凝聚成一個人形,模樣秀妍,身量纖細。
“許知意——”
狐六娘突然尖聲叫道,掙紮著想要跑過去,卻被寧枝枝狠狠地按下:“城隍爺麵前也敢衝動,你怕是不要命了。”
這時候,她顯然忘了自己拆城隍廟的舉動,怕是更加的衝動。
城隍爺聽到寧枝枝的話,忍不住眉心一跳,看她一眼,卻終究未說出口。
城隍爺身後突然化出一桌一椅,他坐在桌前,長袖微動,又有幾個人影出現,同許知意一般跪在桌下。
他手在桌上一拂,立刻出現一本暗黃色的小冊子,他目光下落,洪厚的聲音響起:“堂下之人,將實情速速招來。”
楊老爺最先哭訴道:“草民乃此地鄉紳,年前納了一妾,姓許名知意,誰知此婦人,身為庶母,混亂綱倫,同我那不孝子通奸,又心腸歹毒,同狐妖聯合,謀我性命,害我前途。”
那嬤嬤也緊跟其後,淒淒痛哭道:“大人,民女也有冤,民女本為楊府二少乳母,盡心盡力伺候著府上人,誰知這九姨娘,趁民女不備,痛殺我也,又將民女拋屍荒野,使得民女入不得輪回。”
許知意雙眼通紅,隻恨不得能從他們身上啃一口血肉下來才能解恨。
寧枝枝微微皺眉,怒其不爭,不由得插嘴道:“許知意,有何冤屈,如今城隍大人在你眼前你都不說,是想留到魂飛魄散不成?”
許知意一怔,突然重重地朝城隍爺磕了下來:“民女許知意,有冤要申,有狀要訴。”
她猛地抬起頭,雖然已經成了鬼魂,額頭依舊被磕的青紫一片。
“民女一告楊府老爺,他強搶民女,逼民女為妾,民女不從,被他失手毆打而死。二告楊家乳母楊嬤嬤,她借著安胎之名,用藥殘害我那未出世的孩兒,致我落胎。”